皇帝这种事他们听都没听说过,都觉得匪夷所思。
刘昆升一瘸一拐地走出来,皱眉道:“胖太监劲儿真大,你们接着巡视吧。”
士兵们领命离去,刘昆升原地转了两圈,捂着肋下,对佐官说:“不行,我的肋骨好像折了。”
“我去找御医。”
“御医是给咱们看病的吗?再说这大半夜的,谁肯来?我要回家,同街的冷先生跟我很熟,能帮我接骨。”
佐官一惊,“刘大人,现在是夜里,宫门不能开。”
“不用开宫门,打开便门就行,哎呀,我的骨头……”刘昆升面露痛苦之色,挥手道:“快去领钥匙,就说外面有响动,我要查看一下。”
佐官没办法,只好去找掌门令。
掌门令是名太监,离这里不远,没一会工夫亲自赶来,严肃地说:“刘大人,你不是不懂规矩,除非有宫里的旨意,咱们就算死在这里,也不能随便开门。”
刘昆升上前一步,低声说:“若是死在贼人之手,我也算是忠臣,断了肋骨疼死在这里,岂不让人笑话?公公听说了吧,刚才抓起三名太监,说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,其中一个人竟然还假冒当今圣上……”
若在平时,就算是中郎将下令,也要不来开门钥匙,刘昆升没有别的办法,只能冒险一试,若是出不得门,他也只能对不起皇帝了。
今晚情形特别,掌门令犹豫再三,抬高声音说:“刘大人,是你自己要出去的,我看你受伤颇重,破一次例……”
刘昆升连连点头。
刘昆升从便门出宫,也不敢骑马,步行前进,心里越琢磨越发现事情难办,他只是一小小的武官,到哪才能找到一位认得太祖宝剑的大臣?而且这东西真能代替圣旨吗?
可他已经没有退路,只得加快脚步,闯进茫茫黑夜。
宿卫中郎将自有值宿之处,是一座依墙而建的三层楼,一楼存放物品,三楼瞭望,二楼是休息和处理事务的地方,此刻,二楼只有两个人。
韩孺子坐在唯一的椅子上,花缤对面站立,他的年纪应该不小了,穿着全套甲衣仍显得威风凛凛。
好一会没人开口,最后是花缤说话,“陛下深居内宫,居然能找到高手相助,佩服佩服。”
“你认我是陛下了?”
花缤重重地叹了口气,“我不当陛下是孩子,也请陛下不要当我是傻瓜,救你的人是谁?叫出来吧。”
韩孺子盯着花缤看了一会,“我还是不能理解,花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?你追随的究竟是谁?崔家、东海王,还是淳于枭?”
花缤似乎不愿回答问题,垂下目光,再抬起时还是开口了,“陛下想知道我效忠于谁?”
“嗯。”
“恐怕陛下理解不了。”
“你刚说过不当我是小孩子。”
“等我做过解释之后,陛下愿意告诉我那位高手是谁吗?”
“好。”
花缤背负双手,来回踱了几步,停下说道:“花家在和帝时封侯,到我是第三代,在外戚家族中算是长久的,可花家从来没有权倾朝野,跟崔家比不了,跟正在兴起的上官家也比不了。当然,没有意外的话,花家将看到这两家衰落,与前代的外戚一个下场。”
“这么说,你并非为权,也不是效忠崔家和东海王。”
“当然不是,花家虽无权势,却还有一股傲气,不会向崔家低头。”
“那就是淳于枭了?”
“淳于枭是名江湖骗子,常年游说诸侯。能封王的韩氏子孙,谁没有一点当皇帝的野心?淳于枭就靠着他们的野心生活。可这些野心都不长久,一旦发现困难太多,诸侯通常也就心灰意冷,淳于枭于是改换名姓,再去撺掇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