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风口驻扎一夜后,车队来到松花江畔,以往渡江均需坐渡船方可,而今河面上已经修筑起了一座宽阔石桥,足可让四马并行。
桥下桥洞颇高,往来船只可在其中安然穿过不受影响。
车队缓缓从桥上穿过,省去了不少时间。
河畔另一侧,巴海已经带着齐齐哈尔侍立等待了,关外八旗军本就精悍,经过了几次大战生死洗礼之后,就越发像虎狼之师。
胤祚过河之后,巴海打马前来,跪在地上道:“末将巴海,参见王爷。”
胤祚笑着让他平身,问道:“为何只来了这些人?”齐齐哈尔军共五千余人,以往巴海来迎接他,都是带至少三四千的,而今只有不到一千骑兵,故有此一问。
巴海面露尴尬之色道:“禀王爷,与葛尔丹一战,我部减员甚多,算上死伤退役的,现在齐齐哈尔军已经不足两千之数。”
胤祚吃了一惊,巴海继续道:“王爷放心,末将已从关外八旗中抽调人手,不日便可补足兵员。”
胤祚点了点头,又与巴海交流了下这段时间齐齐哈尔的变化,直至黄昏时分,车队才过桥完毕,车队由齐齐哈尔骑兵护航浩浩荡荡往城中开赴。
一路上道路两旁皆是无边无际的农田村社。
当初齐齐哈尔为了迎接山东难民,修建了大量的屋舍农田,都是排列的整整齐齐,放眼望去,鳞次栉比。
此时正值黄昏时分,家家户户燃起炊烟,农田阡陌中有嬉笑的孩童和微笑的老者,还有荷锄而归的农户,农田中的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,青绿的小麦在晚风轻抚下荡起阵阵麦浪。
这样一幅景色胤祚怎么都看不够。
同样看的出身的还有车队中的工匠、传教士、梅文鼎祖孙、
“爷爷,齐齐哈尔为什么有这么多农田?他们比关内还富裕吗?”梅瑴成挑开马车帘子,半个身子都凑了出去,声音从车外传来。
“额……这个……”梅文鼎一时语塞,他的印象中关外应是一片不毛之地,荒野千里才是它该有的样子,眼前景象,让他甚至以为自己就在直隶,不,甚至比直隶看起来还要富庶,简直如苏杭一般。
“这是因为殿下治理的当吧。”梅文鼎不确定的道。
梅瑴成又问:“爷爷,他们为什么现在才生火做饭,这么晚吃饭不饿吗?”
梅文鼎不知如何回答,赶车的人道:“这位小公子,齐齐哈尔与大清别处不同,这里的百姓一天吃三顿饭的,早中晚各一顿,故而晚饭比别处做的晚些。”
梅瑴成哦了一声。
梅文鼎心中却有些震惊,哪怕是有鱼米之乡称谓的苏杭之地,百姓也不会一天吃三顿饭的吧,百姓存些粮食极为不易,怎可过的如此豪奢,万一遇上灾年当如何?
从松花江畔走到齐齐哈尔城,哪怕是快马也要跑上一天时间,现在他们车队行进速度不快,今晚是到不了了,好在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惯了,倒也没什么。
车队选了快远离农田的山坡安营扎寨,生火做饭。
梅瑴成肚子已经咕咕叫了,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爷爷从包里掏出一个馕饼,然后放在篝火旁炙烤,这是他们途径宁古塔时买下的,居然放了这么久还没有损坏,用火烤热这味道还很不错,确是出行的绝佳干粮。
馕饼终于烤好,梅文鼎吹着气,将之撕下一块递给自己的小孙子,小孙子顾不上烫,大口吃了起来。
此时营寨外面传来一阵骚动,夹杂着许多百姓哀求的声音。
梅文鼎叹了口气,估计又是哪个军士糟蹋了农家女儿,或是哪里的恶霸侵占农田,这种事大清遍地都是,齐齐哈尔自然也概莫能外。
营寨外的哀求声持续了好久,方才渐渐消散,梅文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