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之间,蒙古鞑子阵中战马失蹄,军旗卷折,中弹倒地的鞑子发出阵阵哀嚎。听得正在蒲河所城头观战的军民连声叫好,两日来苦守的恶气大为疏解。
“不知是哪位将军如此神勇,竟能将鞑子杀得尸横遍野。”范楠由衷的赞叹了一句,转过身来看向韩原善。
韩原善这时也是摸不着头脑,脑海中思索了片刻后说道:“辽东诸将或以姓氏,或以猛兽为旗号,可援兵阵中只有一面绘有日月的战旗,我到时从未见过,实在不知来将者何人。”
范楠见状也就不做追问,继续说道:“多亏这位将军领兵来援,我定会联名乡绅父老,上报朝廷为他表功。”说完后,瞥了曹锡选一眼,对这位克扣军饷,致使城内守备力量大减的备御,充满了鄙夷。
唯有曹锡选心中不服,咧着大嘴说道:“不就是依仗火器和战车破敌,这有何难!”随后话风一转说道:“鞑子如今阵脚大乱,韩千户不如我等组织兵马出城夹击。”
“万万不可!”韩原善和范楠异口同声的说道。
“蒙古大军根基未损,而且南门外还有近千鞑子留守,城内将士已经折损不少,此时出兵恐难有胜算。”韩原善好言解释道。
曹锡选闷声思考了片刻后,绷着脸说道:“曹勇~你小子人跑哪去了,带人把城内大小火炮都搬过来,架炮轰死这帮鞑子。”
曹勇闻听,快步跑了过来,小声说道:“二老爷,城内的火炮连番发射后早已过热,此时发炮火药刚入炮口便会被引燃,恐怕误伤炮手。”
“混账!”曹锡选叫骂了一声后,贴近他身前耳语道:“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给我弄几门能打响的火炮过来,只要这炮声一响,退敌的功劳就有咱们一份。”
了解到曹锡选的盘算后,曹勇立刻跑下城去操办。
此时子仁手中的火铳都以施放一空,重新装填尚需片刻。失去了铳弹的压制,蒙古鞑子手中的弓箭,开始密如暴雨一般落向了车阵。
子仁早就提防鞑子这无孔不入的箭矢,连可以连发的弗朗机炮都顾不得装填,便命炮手退到阵后。鞑子射出箭矢虽然声势不小,大多都射在了战车前悬挂的虎牌和档箭板之上。
唯有少数箭发超群的鞑子,将箭矢顺着战车之间的空隙射了进来。
一名高举臂盾护住面门的长枪手,骤然感到左臂一麻。一支鞑子射出的破甲重箭,洞穿了生铁打成的臂盾,一箭射中的他的手臂。幸亏有护臂抵挡,箭矢虽然射穿了临时赶制的臂盾,不过势头大减,未能射透外包铁片内衬牛皮的护臂。
饶是这样,长枪手的手臂也被震得肿胀了起来。
长枪手身旁,一名同队的三眼铳手转过头来,笑着说道:“赵小二,你运气真好。”
“啊!”话音刚落,一支致命的箭矢,射中了铳手稍微露出的脸颊。蒙古鞑子射来箭矢力道不减,铳手惨叫的同时,被带得仰面朝天栽倒在地。
万幸,此时一名藤牌手上前挡住了后续的箭矢,和伙兵一同将他搀扶了下去。蒙古人的箭矢大多都是在粪尿中浸泡过,箭头上的毒素一旦侵入了面门,救治起来很是困难,能否保下性命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。
长宁堡将士纷纷被箭矢射中,好在子仁此番将手上的铁甲,镶铁棉甲尽数带来。鞑子的箭矢即使贯穿铁甲和棉甲上的铁叶,也无法入体太深,只要不是被射中要害,都可保下性命。
被鲜血激发出的战意,使长宁堡将士们忘记了伤痛,负伤后仍然坚持作战,誓要同凶名赫赫的蒙古铁骑一较高低。
子仁见光凭铳弹对射伤亡太大,振臂一挥大喝道:“藤牌手掩护,推百虎齐奔箭上前。”
说罢,就见几名身材魁梧的兵丁,将营内仅有的两箱百虎齐奔箭推了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