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竟然郑重起身,对着左胤和白一峰,分别一拜。
周到之至。
白一峰倒有些不好意思,连连摆手道:“哪里哪里,阁下太过多礼,呵呵。”
看来某人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怒目而视。
左胤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佩刀,心中有些小恼火。
什么时候,火虎特有的骑刀人人都能认出来了?
有这么烂大街?
白玉一般的青年似乎是看出了左胤的所想,温和一笑,伸出右手,坦然道:“这位兄弟估计是想错了,我是观兄弟精神气质,非沙场厮杀不能培养,兄弟是来自绛西?还是苍南?”
既然对方都猜的相差不多,左胤也不掩饰,拱手道:
“苍南。”
青年点了点头,慨叹道:“听说今年苍南军只来了一个人,想必就是兄弟你吧。讲武堂设立之意,是为帝国培养军武人才,所以此处学子,大都是先修学,再入伍,如同兄弟这般先入伍,再修学的,真是少之又少。”
左胤笑了一笑,却也没有辩解,来到之前,吴公就暗示过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,那么他在这讲武堂,就是一个参加过苍南军的少年,因为战场表现不错,才得以有机会来讲武堂深造。
左胤对着青年拱手道:“阁下能够一眼看出我的来历,想来也是见过识广。”
这却是左胤的小小试探了,不过青年却也不在意,直接开口道:“兄弟说的没错,以前再家乡见得多而已,对了,之所以关注兄弟你,是因为刚才看你静坐养性,入了门,却未得其法,感到有些可惜罢了。”
“未得其法?”
左胤有些疑惑地看着青年,青年直接拱手道:“德养五气,心能得一,乃有其术,有了这些,才有养神养志的根本,兄弟空有其形,却没有相佐之道,所以在下有些可惜。”
青年顿了顿,看着若有所思的左胤,接着道:“不过无妨,我已经记住了兄弟,改日再会。”
说罢,竟然扬长而去。
左胤愣了愣神,这人当真是洒脱不羁,话说一半,直接走人。
论精神气质,左胤只在风部都统崔九龄身上见到过,他转过头,白一峰貌似对汴安城了解不少,应该知晓吧?
左胤刚看了过来,白一峰就知道这家伙想问什么,连忙摆手道:“不要看我,我也不认识,不过他身份很不简单,他胸口的刀剑之徽,讲武堂每年仅仅颁发给五十人,而且他的衣服的级别,很高,其他的,我也看不清楚。”
这些消息虽然很多,不过依然没有推测出这个青年的身份。
他曾经说过,在他家乡,像左胤这样的人见得多。
有血气的部队,难道是绛西,这么说,青年应该来自西荒了?
不过左胤不确定,也没有继续想下去,看那个人的言行举止,虽有些玩世不恭,却是个正派的人,可以与之交往。
既然对方都说改日再会,那么无需多想。
左胤不再想这些事情,看到白一峰已经完全清醒,打笑道:“白兄睡醒,我们倒是可以赶赴考场了。”
白一峰故作正经,“左兄身为百战老卒,言行不必如此多礼。”
神态语言,一如刚刚的青年。
两人尽皆大笑。
离两个人不远处,黄秋礼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他本来以为来到汴安城之后,可以依靠下刚刚的那个青年,可惜那人也是如履薄冰。
现在倒好,这个青年竟然宁愿去结交那个蛮野的小子,却也不愿意帮扶一下自己这个同时来自燕郡的老乡。
卢慕楚,你不仁,休怪我不义。
去他娘的北地卢氏。
还不是个质子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