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!快走!杀来了,他们杀来了!”
靠近月河的高松城,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乱中,燕军和八大家族的人又开始打仗,平静不过两个月的高松城,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中。
高松城不过是一座小城,相对于宋城来说,实在不值一提。而这次,燕军一鼓作气,想要收回高松城在内的三座小城。
而现在,前两座城池都已经收回,前面的八家军都不断的往后退去,向高松城涌入。他们挤入,然后在段文峰的指挥下,开始抓人,让他们去堵燕军的进攻。
尖叫声汇集在一起,无论男女老幼只要遇见了八家军,就被捉了起来,然后往城墙走去。
而在人群不断的往北门跑去的时候,有两个人却逆流从北门而来,披着黑色的大氅,脚步镇定至极。
不是重云和长妤又是谁?
所有人惊慌失措的眼神落到两人的眼底,长妤只觉得恍惚,尖叫声,哭声,叫喊声,像是一把把刀一样戳进她的心窝。
只有一个人,单枪匹马又能做什么?
大家向着北门口挤去,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突然被挤的摔倒在地,而她怀中的婴儿眼看就要跌倒在地,然后被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人群碾作肉泥。
长妤的袖子一卷,将她的孩子卷起来,然后塞入她的怀中,那个妇人喜极而泣,想要开口说谢谢,但是已经被人流冲着往前方。
长妤转头看着重云,只见他整个人都罩在大氅里,只有从里面露出微微泛白的下颌,有种玉一般的光辉,却有种说不出压抑。
她的目光流盼,看着眼前的场景,不知道为何心口疼的厉害。
这城池,这大燕,这天下都不该是这样的啊,怎么就成了这样的?
和这样的颠肺流离比起来,一个人的悲喜又有什么关系?
但是她却不知道,当命运流转,那个瞬间,便是整个天下,血流千里,伏尸百万,也比不过一个人。
可是,没有办法。
重云的手传过来,然后穿插过她的五指,然后,狠狠的握住。
那一瞬间,长妤几乎被那种莫名的决然给制住。
这个瞬间,天地都是安静的。
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前面走去。
人群被轻而易举的分开。
而在高松城外,年轻的副将站在那里,脸色苍白,他的目光落到前方,看着被挂在城墙上的人体。
怎么能这样?!怎么可以这样!
隔得那么远,他依然可以看见那些无望挣扎的人群,有小孩子被绑住吊了起来,苍老的祖父发出一声呜咽,便被一把尖刀给戳穿了身体,“砰”的一声从城墙上摔落下来,顿时气绝。
那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啊!
而站在城墙上的段文峰手里拿着长枪,冷酷的对着他笑:“有本事你们就攻啊。”
但是年轻的副将却紧紧的抿着唇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身后的数千人手里拿着弓箭,却再也没有办法举起来。
这些八家军,简直太丧心病狂了!
“秦副将,回来吧!”后面的高岩大喊着。
虽然现在秦家衰败,但是作为百年世家,秦笙依然是整个大燕最为尊贵的世子,上面的人都发话了,一定要护着他的命,不要派他到最前线去,但是他没有想到,这个晋城来的文文弱弱的世子,竟然有一股凶悍之气,只要上了战场,总是不要命的冲在前面,立下了不少的功勋。
但是又能如何呢?还不是得罪了上面的两位,恐怕一生都郁郁不得志了。
而且他一点也没有那些晋城世子的傲气,和士兵混在一堆,总是往最累最苦的地方去,而且还多次帮惹祸的小兵受刑,这样的性子,是好,也是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