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爷说了算。”
温白陆一惊转头,视线正与青年深如潭水的双眸相触。
他惊的是,老皇帝前日夜里刚咽了气,秘不发丧,整个皇宫除了他和太子两个人,再没有别的人知晓。太子却一回去就将这事告诉了冯客舟,可见已将他视为心腹之臣。
换作是任何人,大概都会对太子忠心不二,等到新皇御极,再帮助他铲除自己这个“弄权”的宦官,到时腰悬紫绶金印,登坛拜相,将是何等的风光?
而这个冯客舟,平日在朝堂上喜好巴结权贵,早就坏了名声。好不容易拜在太子门下,不好好珍惜这难得的良机,反倒不惜背负千古骂名,前来投靠自己,这是什么道理?
温白陆脸上的诸多情绪交替闪过,全都落在冯客舟眼里。
他后退一步,长作一揖道:“微臣对千岁一片忠心耿耿,日月可表。千岁审慎,不相信微臣的一面之词,但如果千岁知道了一件事,就一定不会再怀疑了。”
“哦?”温白陆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,“什么事?”
冯客舟便又凑在他耳边咕哝几句,不知说了些什么后,温白陆骤然脸色大变,竟然站了起来,指着冯客舟道:“难道你……你是……”喉中一噎,再说不下去。
“不错,千岁请看。”冯客舟抬起手,撩起了一直遮住侧脸的那缕长发。
温白陆盯着他那半张脸看了许久,忽然想到什么,恍然大悟般坐回了椅子里,喃喃自语道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”
冯客舟收回手,垂眼看着地面,脸上既无欢喜,也无悲伤。
“千岁现在肯相信微臣了吧?”
温白陆愣怔半晌,才回过神来,点了点头道:“倘若真如你所说,那从现在开始,我就把你当做是我的人了。”他伸手在冯客舟手臂上拍了拍,笑道,“也再没什么人,比你更值得我相信。”
冯客舟闻言一喜,当即一揖到地:“客舟愿为千岁鞠躬尽瘁,效犬马之劳。”
温白陆抬起手掌一托,便扶起他来,道:“我现下倒确实有件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的事要你去办。”
冯客舟拱手道:“听凭千岁吩咐。”
温白陆一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,一手拿起了桌上的帖子,递到他手中:“你先看看这个。”
冯客舟一目十行,瞬息便阅罢上面的内容,惊疑道:“千岁难不成是要微臣前往大孟山剿匪?”
温白陆一笑,别有深意地抬眼看了看他,道:“我会命人查清韩铮在大孟山落草前的底细,稍后送去你府上,再给你派一支精兵。冯大人智谋过人,对付这些土匪一定是手到擒来的了。”
冯客舟闻言,嘴边不由浮上苦笑。
这时候把他调离上雍,自然是对他还所顾忌,怕他在太子身边出计献策,左右大局。
看温白陆方才的神情,对自己分明信了大半,却依然这般小心谨慎,难怪朝里的大臣暗中都说温白陆是一个十分多疑,喜怒无常的人。
温白陆一抖衣袍站了一来,单手按着他肩膀道:“我听说那些草寇入伙之前,都要先杀一个人,用他的人头作投名状。这次就请你辛苦一趟,拿韩铮的人头回来,作‘入伙’的投名状吧。”说罢又拍了拍他肩膀,大笑离去。
出到殿外,温白陆的笑容便收得一丝不剩了。
其实他近来的心情并不大好。派出去捉拿徐中和卢渊的人马全都无功而返,倒是有探子传回消息,说有人曾在北边一座小城里见过样貌相似的人,可等派了人前去搜寻,却再没见过他们的踪影。
传国玉玺失落在外,终究是他的一块心病。
倒不是没想过召集一些见过玉玺的老臣来,凭借他们的描述刻出一枚假印,以假乱真。然而人多嘴杂,风声一旦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