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抬眼,却见卢渊一脸震惊地望来。
“怎么了?”徐母低头看看,好像没什么不对的。
卢渊微微皱眉:“你也用这个碗?”
徐母愣了愣,半天才反应过来,一拍大腿道:“嗨,我不嫌你。就这一个碗,咱俩先凑合凑合吧,再说我也没这么些讲究。”
她说着倒满一碗,捧着咕嘟咕嘟地喝光了,又问卢渊:“你还喝不喝了?”
卢渊看着她没说话。
徐母这才猛然明白,人家是有钱人家里的公子,好干净呢。
要是换了别人敢嫌她脏,她早就翻脸了,但眼前这年轻后生不但眉眼长得好,举手投足也都有规有矩的,不招人讨厌。
不像她家里那个,整天上蹿下跳没个安分的时候,要不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还以为是刚从山上抓的野猴子。
徐母把碗夹在胳肢窝下面,使劲蹭了两把,又对着光照了照,笑道:“这回干净了。”
“……”卢渊忽然觉得头更晕了。
喧闹的打斗声把徐中从睡梦里吵醒,此时太阳已经偏西,只有明晃晃的火光映在薄薄的窗纸上。
他刚才左等右等没有动静,索性靠着墙打盹,竟一下子睡着了。
听外面人声鼎沸,徐中一骨碌爬起来,在窗纸上戳开个洞朝外望,但见殿外几十名侍卫混战在一起,也分不清是哪拨人马,乱成了一锅粥。
一边人喊道:“太子殿下要的人你们也敢不放,谁给你们的胆子!”
另一边则道:“九千岁有命,此人牵涉宋妃谋反一案,事关重大,任何人不得接近!”
徐中趴在窗上听了一会儿,故意推开门,马上被守在门外的士兵提刀一阻。
他笑了笑,关上门,但刚才那一眼已经看清楚,把守着殿门的只剩两个人。
好机会,现在不走,还等着过年?
不多时,门再次被推开了,门外侍卫一惊,拔剑怒道:“进去!”
徐中倒听话,让进去就进去了,一声都没吱。
但两人这回也留了个心眼,把门闭紧后,四只眼睛直勾勾盯在门上,心想九千岁吩咐过,屋里这小子滑头得很,别给他趁乱钻了空子。
正想着,旁边砰地一响,回头一看,才发现窗户也被推开,一个影子从里面跳出来。
坏了!
两人不约而同心底一沉,提刀往窗边跑去,到了近前一看,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团扯下来的床帐子,刚才那条影子根本不是徐中。
这一怔的当口,殿门又被推开,陈旧的门轴发出刺耳响声。
“哎呀,调虎离山!”其中一人反应过来,扭头折返,另一人紧随其后。
两人跑进殿里一看,果然不见了徐中,登时大急,出外喊道:“人跑了!”
正打得如火如荼的两方人马立刻停手,惊问道:“往哪边跑了?”
两人面面相觑,刚才中了人家的障眼法,全副注意都被那团床帐吸引去,何曾看到徐中跑去哪了?
好在他们人手多,当即兵分两路,朝东西两个方向追去。
听着外面没了动静,徐中才从床底下探出手,扒着床沿蹭出来,拍拍身上的土,摸着鼻子笑了一声,大摇大摆地晃出门。
他一边贴着墙根走,一边从怀里摸卢渊画给他的皇宫地图,还没等摸着,身后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,一人高喊道:“在那呢,站住!”
徐中吓得差点绊个筋斗,回头只见一队人不知为何去而复返,转眼就追上一大截。
他想也不及想,撒开两腿狂奔。
徐中向来有个长处,就是比一般人跑得快。他琢磨着可能是小时候成天被人追着打,跑习惯了,但他娘非说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