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仲达来到边泽远的房间。
他终于取下了背在自己背上的包裹,伸手一拂,将之摊开,露出了它的真容。
这并非是一把大刀,而是一柄剑。
奇妙的是,边泽远的剑,竟然是一柄细剑,可见人不可貌相。
这剑不像是他这种打扮的人所用的,但却很像是名为边泽远的人该用的剑。
他看到边泽远十分珍惜地抚摸着它,如同爱抚着自己的爱侣一般,又温柔,又甜蜜。
简直甜蜜到恶心了。
云仲达看不下去,他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,只是想知道,边泽远打算什么时候出去。
难道他要等到那迟昂一人一人吃下去,轮到自己为止?
想来骆朗棋不会选择这样一个人来帮助自己。
何况,“坐等”这种举动很难令人联想到后发制人,而往往会想到“坐以待毙”。
云仲达见边泽远吹熄了烛火。
幸好,边泽远并不是要睡,而是要出门。
虽然说云仲达的内心已经非常清楚边泽远看不见自己,但因为他站在门边,还是忍不住给边泽远让了个路,毕竟,令人直接穿透自己的身体走过去,即使身|体没有感觉,但心中的感觉还是会有些微妙的。
边泽远出了房间,云仲达就立刻跟上去。
虽然在云仲达的时间里,现在还只是黄昏,天边还有一抹红霞,迟迟不下去。
但是,在边泽远的时间里,现在早就已经入夜,甚至,快要到深夜了。
所以边泽远的动作便变得越发小心。
他早就没有再将他的剑背在背上,等到要战斗的时候取下来太费时间。
边泽远将剑拿在手上,但还没有出鞘。
这里到处都是透过窗棱洒进来的月光,如果露出剑身。一定会反射出剑的光芒。
到时候就是泄露他自己的行踪了。
边泽远当然不是一个不会计较的人,他担心这种事会发生,所以将剑隐藏在剑鞘中。
这剑的剑鞘是很不起眼的,简直像是蒙了一层灰。
不过如果仔细琢磨就会发现那疑似是灰尘的表面。其实是被仔细雕刻过的复杂花纹。
因为剑鞘也是一样的金属材质,一样会反光,但做过这种处理后,便像是能吸收光芒般,再不显眼。
边泽远一身黑衣。又蒙住脸,握着不起眼的剑,在幽暗的过道中行走,俨然刺客形象。
云仲达没有他那么小心,但走在路上,却像是空气浮动般,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他只是不自觉地这样做。
云仲达几乎能预料到边泽远的结局,然而,他此刻依旧下意识陪他一起谨慎。
边泽远小心翼翼来到一楼。
这里到处都是斑驳的影子,是自门外面透进来的树影。月光落在树上,透过窗棱,就将客栈的大堂洒出了一地碎月。
然而此刻谁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静谧的美景,边泽远一边走,一边小心后院,随时提防着有人掀起帘子。
尤其是那些专门挑选这种紧张时刻起夜的人,都是够让人头疼的。
边泽远做的事情,既不能让迟昂知道,也不能让其他伙计,客人知道。实在麻烦。
他不禁想,以前骆朗棋做这种事的时候,也会像他一样觉得麻烦吗?
话说回来,不见踪影的骆朗棋人在何处呢?
他必定想不到骆朗棋现在正睡得香甜——为了迎接胜利。或是迎接死|亡。
云仲达无可奈何地看着边泽远犹豫的脚步,他知道边泽远如今是在头疼躲在一楼埋伏好,还是去后院直接上门找迟昂好。
埋伏也有不同的选择点,楼梯底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