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摆手，“没什么，没什么，怕你睡糊涂了。”又转头，瞧瞧门外青灰的天色，神色欣喜，“她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为什么会不记得？”蒙尤反问。

    叶泊被他盯的不寒而栗，不着痕迹的往后挪几步，“她没怎么，我······我只是看你还记不记得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赤姑娘？”蒙尤声线陡然冰寒，反手扣住他手腕，“她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他缓缓松开手，喃喃道：“难道，我的药发挥作用了？没可能啊······”又抬眼，问道：“你还记得那位白衣姑娘吗？”

    蒙尤微微皱眉，却听他激动万分道：“你别动！”他满是皱纹的枯手，搭在蒙尤左手的脉搏上，闭眼沉吟了片刻，讶异的睁开双眼，“毒性竟然全解了？！”

    蓦地，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“对了！”叶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甩手将碎片扔到门外。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，他人已经冲到蒙尤跟前，一把抓住蒙尤的胳膊。

    这味道，他记得清楚，先生确实来过。

    蒙尤低眉不语。这味道，极浅极淡，若非极其细心，定然不会察觉。但他在深不见底无牙洞中生活了六年，看不到容貌，没有声音，他唯一能辨认来人的，只有味道而已。

    “没有啊。”叶泊疑惑的看着他，“那是发汗解肌，温通经脉的药。你身体虚弱，这药怎么敢用？”

    屋里飘散的浓郁药香中，似乎还有一丝异常熟悉的味道。他漫不经心似无问道：“药里放了桂枝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蒙尤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叶泊正弯腰拾着碎片，头也没抬问道，“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“这么久。”蒙尤微微皱眉，目光扫过房间，“方才，有人来过吗？”

    叶泊呆了呆，“大······大概有一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我睡了多久？”他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暗哑，好看的瞳孔里，闪过一丝迷茫。

    “啪！”的一声，门口传来瓷碗碎裂的声响。他转头，叶泊正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，见鬼似的盯着他。

    他猛然睁开双眼！琥珀色的瞳孔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最终缓缓归于寂静。

    喉咙间，猛然涌入一股血腥气息。他疲惫的睁不开眼，心脏却因着这股血腥之气，重新缓缓跳动起来。原本的冰寒之意褪去，取而代之，一股暖意拢上全身，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。“咚咚！咚咚——”

    半天不见回应，那人不耐的起身，黑色的披风随风裂裂起舞。左脚刚迈出一步，右脚却突然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拖住。他仿佛抓住一根稻草，奋力从胸腔中挤出两个破碎沙哑的音节，“救······我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那人半跪着身子，黑帽遮隐隐遮住他的面容。从他躺卧的角度望去，只能勉强看到下巴上的青色胡茬。

    白雪纷纷覆上眉目，冰寒彻骨。他说不出话，感觉到鲜血从胸口缓缓流下，又迅速冻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