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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沉中,似乎有人在他脸上轻拍几下,“还活着吗?”
女子浅笑着转身,渐行渐远。脸颊贴着冰冷的雪,他努力伸出手,最终却无力的垂下,绝望的看着她走远。直至眼底仅剩一片雪白,他终于翻身躺在地上,缓缓闭上双眼,吐出冰冷的气息。
他努力动了动唇角,喉咙却仿佛被一只铁腕紧紧扼住,怎么也开不了口。他极力将脚从没膝的大雪中拔出,伸出手,想握紧女子的衣角,却‘扑通’一声,重重的倒在雪地上。
他脚步虚浮,每一步似乎都凭着本能。“小尤。”温柔的呼唤声,清晰的,仿佛近在耳畔。他费力的抬起头,茫茫飞雪中,女子静静站在不远处,面容模糊。随风翻飞的裙角,仿佛一只浅蓝的蝴蝶。
雪原上,寸草荒芜,入眼只有漫天的飞雪,和呼啸嘶鸣的寒风。他艰难的**着,整个身子都在颤抖,从心口传来的彻骨冰寒,仿佛要将心脏生生撕裂。
赤雅顿了顿,“他会醒的。”两人自然看在眼中,虽然心里有些纠结,却也没再多言。
三人凑到一块,赤雅小声嘀咕几句,高尹面露喜色,点头应允。多伦芨川却皱眉,迟疑道:“如果蒙尤不醒怎么办?”
多伦芨川别扭了半晌,看他故作老成的模样,努力憋着笑点点头。
“咳咳——”高尹背着手,正儿八经的拍拍他的肩膀,一脸严肃道:“我很大度的。”
赤雅缓步走到他身边,轻声道:“不要总盯着伤口看,痊愈是需要时间的,成长也一样。”
闻言,多伦芨川微微抬头,小心翼翼停在一步之外,又悄悄低下头,不说话。
赤雅转头,看了看一旁始终低着头的多伦芨川,“你不听吗?”
“当然。”高尹愣了愣,眨巴眨巴眼睛,“说来听听。”一边好奇宝宝似的往跟前凑了凑。
赤雅不答,却说:“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,要不要听?”
高尹似乎还没回神,呆了呆,茫然道:“刚才,发生了什么?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。”赤雅定定的看着他,“伤害朋友的事情,这是第一次,也希望,是最后一次。”
他被她清冷的目光冻住,瞬间清醒过来。有些难以置信的摇摇头,“刚才,他竟然差点杀了高尹······”转头,见一旁的高尹呆愣在原地,似乎也是惊魂未定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荒唐,慌忙道歉,“我不是故意的······我——”
赤雅心中一惊,眨眼掠到高尹跟前,一手拉人,一手出掌。原本直直刺来的竹叶,被掌风击中,瞬间四散开来,同她清冷的声音一起,缓缓飘零落地,“即便再生气,出手,也总该有分寸。”
一念方生,四周忽然风声阵阵,霎时间飞沙走石,无数竹叶化作利器袭向高尹。眼见他是无处遁逃,被一招击中,非死即伤。
赤雅静默的站在一旁,并不出言相劝。在她看来两人功力相当,如此小打小闹,倒也不会有性命之忧。等到两人打的精疲力尽,消了心头之火,她再从中劝解,定能事半功倍。
多伦芨川哪肯罢休,挥刀便砍过来。高尹见事态不妙,左肩一抖,迅速将多伦穆扔到了地上。手腕一抬,一柄短剑已然出鞘。两人白刃相接,一时间刀光剑影,斗的难分难解。
说着,又转个身,还未踏出一步,右肩已被人稳稳扣住。他反应极快,头一低,身子一转,已从对方胳膊下绕过,瞬间脱离了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