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有这样的表现一点都不意外。
这个县紧靠内蒙,几乎可以算是塞外了,自古胡汉杂居,民风淳朴耿直,不喜欢惹事,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,又有一种悍不畏死敢于拼命的精神,魏晋以来就是著名的招兵地。
武六儿的一位干装修的侄儿有一辆微面,下午三点多,他载着我们到了武家里村。我站在村口望向煤矿,只见储煤场上的煤已经被拉的差不多了,空出一大片地来,不过现在一辆拉煤的大车也没有,装载机举着铲斗停在场上,像一个个僵死的尸首。
矿区里一个人影也没有,所有的大门都紧紧关闭,连作为工人宿舍的简易房也是如此。平时工人们下班之后没事干,都会聚在门前打扑克。
倒是前后大门紧紧关闭,门房里坐着好几个人。在几百米前方,与大路相交的路口上,横着一辆越野车,把通往煤矿的路彻底堵死了。
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会,确定了自己的推测——煤矿给所有的工人都放了假,而且是强行让他们离开煤矿,肯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煤矿办公大楼的门开了,一队人走了出来。虽然他们都穿着下井的工装带着头盔和头灯,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个熟悉的身影。
走在前面的是王道士,他身后跟着小齐、王大炮,还有三四个福建人和王大炮手下的马仔。王道士手里拎着一个黑布包裹的大盒子,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。几个马仔手里拿着镐头铁锹之类,还有一个背着一个大背包。
小齐和王大炮一行离开王道士十来步远,似乎是不太愿意和王道士走得太近。
他们坐上绞车,缓缓地进入了井下。
我不敢耽搁,连忙让武晋荣和他几个堂兄弟带我去找通风井。
下了沟,过了河,又绕进一条羊肠小道,在上面走了一会,钻进一条洪水冲刷留下的土渠里,在里面走了几百米,出来后已经爬上了一座小土山。
武晋荣指了指土山下南侧的深沟:“大师,通风井就在下面呢。”
他可能因为我是外地人,跟我拽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。
其实不用他说,我也猜到了。因为一上山头我就发现,昨天晚上,墓虎正是落在这座小山的背后。这么说的话,墓虎进出的通道,很可能也是那个通风井。
我一直忐忑的心情一下子踏实了不少。
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,因为我最担心的就是下井之后找不到武晋文的尸首。在煤矿下找一个人,完全称得上是大海捞针。如果再被煤埋起来,那就彻底找不到了。
我是可以开灵眼,寻找墓虎留下的踪迹,在加上手链的指示作用,武晋文的尸首就算被埋起来也不怕,但最怕墓虎所在的地方距离通风井太远,灵眼和手链一点也察觉不到。
那就标志着彻底的失败。
也不知道王道士会用什么办法找到尸首。或许煤矿上已经告诉他了也不一定。
下到山沟,武晋文带我找到一个用水泥勾浆砌成的大石台下。这个大石台从山沟里竖起四五米高,半腰上留下了洪水的痕迹,一根电线杆子孤零零地站在石台上,但架在上面的电线、变压器之类都已经被人偷走。
我们手脚并用,沿着石台边上的土坡爬上去。里面淤积了厚厚一层泥土,上面长满了齐腰高的蓬蒿。通风井的井口就在蓬蒿的深处。
通风口上的通风机当然也被偷走了,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,小偷动用了焊机这种高端设备,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沉重的焊机搬上来的。
煤矿的通风井,并不是普通人想象的一个管子上面架着一台风机。它里面的构造挺复杂,除了最重要的通风功能外,它还要当做备用出口,紧急救援口,所以里面的设施也很复杂,各种管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