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上次在景湖岸边被林嬷嬷扇了耳光,贺清宛便记住了这里。
忿恨难平。
她一心惦记着要在这里扳回一城,方才解恨。
接连多日,她每天都会过来此处,机关早已设计妥当,就等着梨春院的人落网了。
守株待兔这么久,今日总算把人盼了来。
数十丈外,陆清容和丽鹃相携而行,正沿着景湖北岸缓步溜达,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,就能走到此处。
贺清宛心中窃喜。
竟然只是陆清容和丽鹃两个人!
身旁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!
贺清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,躲在湖边一棵柳树后面,悄悄等着她们过来
陆清容这边,之所以把丫鬟们都支开,是因为有事要与丽鹃商量。
丽鹃去年生下了大姐儿,如今眼看着就要周岁了,但这周岁宴的事,让陆清容有点拿不定主意。
若是大办,由于尚无名分在身,这宾客都该请些何人,用什么名义请,全是问题。
但若是不办,这总归是实打实的公主,如果周岁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,还真说不准皇帝会不会怪罪。
进退两难。
陆清容索性把话说得明白些,询问丽鹃的意见。
丽鹃其实也拿不准,只得如实道:“自从大姐儿出生至今,皇上连个名字都还没给起,我也不敢多问。之前想过随便起个小名儿先叫着,被林嬷嬷拦住了,说这不合规矩”
这话乍听起来,似乎答非所问。
陆清容却听出了话外音。
看来皇上的态度模糊得很,连丽鹃都难以看透圣心。
丽鹃接着道:“不瞒您说,我甚至都不能确定,皇上是否知道大姐儿就要过周岁了”
陆清容觉得不至于,下意识地问了一句:“皇上不是前几天还来过吗?”
丽鹃叹了口气,道:“来是来了。但一直心不在焉的,像是安乐伯那边做了什么让皇上为难的事,惹得皇上很不高兴。”
丽鹃的口吻很随意,全无避忌的样子。
陆清容犹豫了一瞬。没有接话。
丽鹃竟然继续说道:“我不是要在背后议论皇上的日常,只是想起当时提到了陆家的事,才忍不住跟您唠叨几句,您不要介意才是!”
纵然陆清容再好奇,也不敢往下追问。
丽鹃倒像是收不住了一般:“皇上有意留陆家大爷在京为官。先去翰林院历练些年,没想到吴家众人都推举他去漠北。上至太后娘娘,下至安乐伯的那些簇拥,轮番举荐,使得皇上不厌其烦。原本即使是这样,皇上也不打算应允的,只是又想起这段日子对吴家太过严苛,安乐伯的降级更是对吴家打击甚大,这才没有驳回,顺了他们的意思。”
说到此处。丽鹃顿了顿,似是在观察陆清容的表情:“世子夫人心里,可千万不要为此埋怨皇上才好!”
陆清容不能再沉默了。
“我哪里敢埋怨皇上!翰林院也好,漠北军中也罢,都是为朝廷效力,哪里又有什么分别!皇上对陆家,已是君恩深重,如今还能顾念着家兄的前程,已然让我们受宠若惊了。”
陆清容斟酌着用词。
尽管她自己都觉得,这话太过冠冕堂皇。但也只能如此了。
只不过,若只是对着宫里的贵人也就罢了,陆清容自认早已游刃有余。偏偏面前是和自己颇为投缘又相处了一年之久的丽鹃,这才让她微微有些尴尬。
丽鹃见她一脸纠结的神情。突然就笑了起来。
“瞧您这如临大敌的模样,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!我就是随便唠叨两句,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!”丽鹃的口吻依旧轻松。
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