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自古流民不算百姓,死了也白死,突然只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刮过,凉飕飕的,开始有点后悔自己贸贸然逃出伎馆。
“来啦,来啦!”老板低声提醒众人,三步两跳跑到门口去迎差人。
大脚向窗外看去,果见两名差人走了过来,其中一人押着三个流民立在廊下,另一名昂首阔步进了茶馆。
随着差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大脚心里开始突突打战,只盼着他不查随从!
差人先去了东边,挨个查那些苦力。
大脚见他查得细,不禁出了一身冷汗,等查到中间那桌更是绝望!那差人不仅连主带仆个个查验,甚至还询问仆人三、四个问题才作罢!
大脚不由心下大骇,知道躲不过这关,万不得以也只能装傻子,反正也不怕他们去花街打听!军队总不会要傻子吧?
差人来到书生这桌,伸手说:“鱼符!”
书生笑着点点头,伸出右手摸摸口袋,手忽然顿住,慌得站起来,双手浑身上下摸了一通,尖声叫道:“咦,进城时才刚查过,怎地不见了?”
大脚闻言也是一惊,看他眼神慌乱,瑟瑟发抖,一张英俊的脸已经吓得变了形,大脚忙打开书箧帮忙找了出来,细翻了两遍却没有踪影。
回头再看那书生,早已吓白了脸,软绵绵瘫倒在椅子上,两眼无神,只一味喃喃自语,听不清说些什么。
大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,心想自己还没装傻,这里倒真的吓傻了一个!
不由心中暗暗叫苦,早知如此,还不如自己早点做戏,现在再装傻子却已经晚了!心里虽气他误了自己的后路,但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,倒也着实可怜,这要真的抓去充军,只怕人还没到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。
大脚心下不忍,轻轻叹了口气,过去帮他翻找衣服口袋,心里却暗骂自己多事。
“到底有没有鱼符,不要耽误时间!”
书生有气无力地回道:“今天一早我就在城门排队,排到中午才得以进城,如果没有鱼符怎么进得来!差爷要是不信,可以查查城门记录,我叫……”
“少费话,我管你叫什么!有鱼符你就继续喝茶,没有就和我走,快点!”
书生闻言竟急得哭了起来。
老板劝道:“别急,或许掉到衣服夹层里边了?慢慢找,找细点!”
老板娘也帮腔道:“差爷,这世上哪儿有背一箱子书的流民?况且你看他细皮嫩肉的,根本不可能是流民,你可不要冤屈了他!”
“我家县太爷有令,凡没鱼符的就是流民!我们奉命来捕,说什么都没用!只认符不认人!你们不要妨碍我办案,不然小心定你同罪!”
一句话吓得众人都退回原处,不再搭话。
大脚心下恨恨,这当差的分明知道书生不是流民,却坚持把人带走,其心可诛!
她强行把满腔怒火按了下来,问道:“差爷,鱼符可能被人偷了,要不核对一下城门记录,去衙里补办新的可好?”
“少费话,我抓人还抓不过来,哪来的时间给你们去查这个?”
大脚见他如此蛮横,眉头一挑,正要对骂,却被书生扯住袖子。
只见书生擦干眼泪,深吸几口气,有条不紊地缓缓说道:“差爷,不用那样费事!鱼符本是雌雄一对,我丢的不过是衙门下发到手中的雌符,内衙备案的雄符却在,只要差爷查一下雄符,就能证明我不是流民了。”
“哼,我不管什么雌雄,只管逮人!没鱼符就充军!”
大脚从没见过如此混淆视听,罔顾王法的人,气得霍然而起,拉起书生作势要往外闯,嚷道:”你好不讲理!走,我们一起去县衙击鼓鸣冤,请县太爷给我们做主!”
“站住,我看你们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