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阡绝冷凝着古北辰,语气平缓且蕴含明显的压迫。
古北辰额头上的冷汗涔涔,他抿着唇,站在古阡绝身畔几米之外,良久无言。
庭院中的夜色浓郁,墨黑的周遭除了树枝沙沙,唯有一片静谧的窒迫感。
“皇叔,我……”
古北辰欲言又止,而古阡绝则睇着他,半垂着眸子,似笑非笑道,“北辰,你是以为今儿个本王不会来,所以你依旧为所欲为?你可知道,忠义王如今对朝廷来说,意味着什么?”
古阡绝言罢,但见古北辰倒吸一口气,他口吻晦涩,再次低下头,“皇叔,北辰知错。”
面对古北辰不太甘愿的歉意,古阡绝的唇角漫上一抹似是而非的浅笑。
“北辰,今日之事,望你能知晓个中道理。
忠义王手握朝廷半数精兵良将,你若真的将他惹怒,这对崇明来说,定是一场灾难!”
古阡绝妖孽的俊彦上染了一抹凝重。
古北辰闻声倏地抬眸,“皇叔,这么说来,忠义王真的有心造反?”
“北辰!”古阡绝一声低喝,他眸子微眯,冷光湛湛,“你莫要曲解本王之意。你应该知道,当年你父皇宾天之时,为何留下一道力保忠义王的遗诏!你身在朝廷五载,难道看不出忠义王对朝廷的衷心?不管你对占小玖有多少不耐,从今后本王不准你再对她恶言相向,更不允许你招惹了她!否则……”
“皇叔,北辰知错,一切谨遵皇叔教诲。”
古北辰明显听出了古阡绝话中的威胁,眼前这位摄政皇叔,他目前是真的没能力也没单子忤逆他。
“你退下吧,今日这宴会,要如何继续,你自己斟酌。”
古阡绝斜睨着古北辰,眼底深处是一抹透彻的失望。
他话音落定,衣袂如水荡开,旋身便走进了庭院左侧的厢房中。
古北辰站在原地失神良久,从古阡绝离开的那一刹开始,他心里对占小玖的嫌恶和愤懑也越积越深。
“爷,二王爷走了!”
庭院厢房内,古朴的摆设和布置宛若普通民居一般。不知何时回来的冷钰,敲门而入之际,便低沉开腔。
厢房中,古阡绝正站在墙边一幅山水画前驻足,闻声他薄唇微动,“凤桓怎么说?”
冷钰微怔,连忙回答,“凤桓正在配置解药,只是……”
“说!”
冷钰抿了抿唇,眼神古怪的望着古阡绝的身影,道:“只是,凤桓说配置解药尚需要时日。他……似乎遇到了对手。”
越说冷钰的眼神就越是飘忽,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凤桓一脸见鬼的表情。
以至于,听到凤桓的话,他都开始怀疑,柳家千金变成那样真的是占大小姐所为。
“这是凤桓所言?”
冷钰巴巴的点头,“爷,千真万确!”
古阡绝平波不惊的眼底在这一刻也难掩的泛起了波澜。
凤桓乃是江湖人称公子凤的妙手神医,普天之下还有他无法解开的杂症?!
占小玖,你到底对柳家千金做了什么?!
朗玉清举的古阡绝,绯色薄唇微凛,“冷钰,去归宇楼盯着,稍候将今晚发生的事,全数回禀!”
“是,爷!”
*
深巷庭院中,占小玖的一举一动都在古阡绝的脑海中盘旋不停。
彼时,身在归宇楼中的占小玖,则百无聊赖的托着腮,满眼羡慕的望着墨瑶欢兀自沉思。
一曲琵琶音道尽了多少的离愁别怨,仿佛是等待情郎般的苦楚凄凉,琴音袅袅在耳畔飞舞跳跃。
占小玖不得不承认,能成为画香楼花魁的墨瑶欢,的确有两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