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学校拿了卷宗，金铃载着唐宋去尚服裁缝铺。

    这尚服裁缝铺的师傅听说以前在皇宫里替最后一代帝后做过衣裳，手艺很了得。他店里的料子也时新，又常有式的旗袍出来，城里有点名望的人都愿意往他店里来裁衣。

    如今师傅年老体衰，是早就不做了的。他有个独生女儿，三十有余还未出嫁，守着这尚服裁缝铺，在城内却也是风声水起。

    金铃说起这位柳凤娘的胭脂往事来。

    “城里这么多裁缝铺，怎么就单单她铺里料子时常能有新的，还都是外国货？海事局的周局长，听说是她的相好。所以她才迟迟未嫁呢！”

    “周局长？年近六十的那位风流顽童？”

    “正是！”金铃说，“这位周局长是花柳巷的常客，府里姨奶奶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。听说他也有意要讨了这位柳凤娘，柳凤娘却不乐意。估摸着，她的心思可不只是当个姨奶奶。”

    唐宋沉思颌首。

    男人对女人的**，就像猫对鱼缸里的金鱼，隔着鱼缸越瞧越上心，一出水，感情就死了。

    唐宋记得，周局长最后是娶了这位柳凤娘的。却是在四年之后。正好是她出事那个月的月底。萧逸之收到了周局长的邀帖子，还让她准备了礼物。

    聪明的女人知道怎样抬高自己，在婚姻里占尽先机，赢得尊重。上一世的自己，输就输在，太不自爱，喜欢一个人，竟把自己都丢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唐宋对柳凤娘很有几分好感，嘱咐金铃不要乱说话。两人下车进门。

    宋圆圆早就到了。她正兴致勃勃的和一三十岁上下，独具风韵的女子说着什么。唐宋瞥了眼她手里的料子，秋香色，图案新颖，应该是新来的外国货。

    “我要一鸣惊人！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不开！你懂不懂！”

    唐宋站在背后听她嚷嚷，故意不出声。

    金铃嘴角噙着讽笑。

    “唐大小姐来了！”

    柳凤娘眼梢往上一挑，瞧着唐宋露出笑脸来。

    宋圆圆的飞扬跋扈立刻萎缩在脸孔上，她僵硬的抿起嘴，隔了会才转过来。看着唐宋笑：“大姐姐！”

    唐宋瞧也不瞧她，走过去拉着柳凤娘的手：“来晚了，让你久等。就像电话里说好的，你替我量一量尺寸就好做了。”

    柳凤娘是个聪明人，点头放下宋圆圆刚才选的料子，扬手示意她进内室：“唐小姐请。”

    宋圆圆站着，一时无措。

    唐宋噙笑：“妹妹就在外边等一等大姐姐。也正好趁着这个空，瞧瞧还有什么时新的料子和款式，能让你在萧司令接风宴上一鸣惊人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侧身往里，把宋圆圆丢在原地。

    柳凤娘迎了她进去，赶紧上茶。唐宋握住她的手：“柳老板不必忙。我坐一坐就走了。衣裳你看着做，我没有那争奇斗艳的念头。”

    柳凤娘颌首，并不意外。顺势在唐宋对面坐下：“唐小姐的意思我倒不懂了，城里闺秀，哪个不知道今夏这场盛宴是个好去处。怎么反倒……”

    唐宋笑：“柳老板和宋儿说笑。那有什么好的？一堆脂粉气，一股汗臭味！”

    柳凤娘被她说得不禁一笑。眼含深意，看着唐宋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唐宋在她面前直呼自己**名，表露出的结交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