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郑县城西很远处,忠孝军的某处营寨外。
叶知秋一身儒服,丝巾盘发,手摇泥金扇,笑眯眯地看着上官昭,温声道:“还是总管高义,我军此番借营寨驻扎,也就一二日便要北上出击。”
原来,叶知秋与李易在战前商议,鉴于大安那场血战,完全是战术上和士气上的较量,他完全没必要留在战场上。对他而言最大的敌人不是蒙古人,而是虎视眈眈的孟珙。
所以,他亲自前往定军山,节制部分云骑军及阆州都统制司左军三千余精锐步跋,密切监控孟珙动向,做好两手准备。李易的战事不利,他便率军直扑鸡冠隘,拖延蒙古军主力,为李易重新修整争取时间。
一切顺利,李易兵出兴元府,他以监控蒙古军马队为理由,把部队拉出定军山,配合李易对南郑县发动袭击,解除守军武装控制孟珙,这是他们既定的方略。
当李易率军进入兴元府扎下大寨,他便率军出山,向南郑县城迂回挺进,不过进度不快更不是直线,稍偏点位置到达忠孝军防御营地,却心念微动,率步军部队停了下来,请上官昭匀出两座营寨。
上官昭也挺仗义,二话不说把最东面的营寨让了出来,并提供一批上好的军粮,做的让人无话可说,连叶知秋此等清高之人,也暗暗点头,暗道这小子是个人才。
“虏人新败,已是惊恐之鸟不足畏惧,可惜我忠孝军营寨甚小,战后破败不堪,难以容纳数千壮士。”上官昭笑咪咪地,态度相当温和。
叶知秋越发赞赏上官昭,言谈谦虚,彬彬有礼,且藏锋不露,他心下闪过一道招揽之心,如能利用李易与上官昭关系,让对方彻底归附,当为一件美事。
从上官昭用兵进退,做事为人来看,虽稍有青涩却进退得体,就算无法和王柏相提并论,却比如叶开等猛将不可同日而语,假以时日不难成为独当方面的大帅。
上官昭颇为知味,并没有打扰叶知秋,当然也有不做深谈的意思,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,方才起身告退。
“先生,上官昭戒心颇重,不可不防啊!”
一直笑容可掬的张东出身背嵬军,乃李易原从班底的旧部,当年是军中使臣,短短数年成为云骑军统领,王柏奉命如沔州节制战区,主力随之北上备战,他实际成为云骑军军司驻扎兴元府的最高长官,正是意气风发之际。
叶知秋回到座位上盘膝而坐,淡淡地瞥了眼张东,在他心目中,张东算是一员合格的将领,从指挥才干上看属中上流,蜀川大军的扩编让这厮成为军统领,眼看另外三大都统制司扩充,军统制官是少不了了,态度上也有几分和善。
他是有些目中无人,却因人而异,对于能看上眼的才俊之士,自然是彬彬有礼颇为客气,至少有着有意无意的笼络。
“无需担忧,有三千汉州军在此,忠孝军翻不起大浪。”叶知秋兴趣斑斓,忠孝军暂时不入他眼界。
不过,他做事虽不拘一格,内里却谨慎万分,前来忠孝军借营寨,便要把三千汉州军步跋放在此地,未得便是以防万一。一旦有变,上官昭有异动,这些步军将以营寨为依托,死死拖住忠孝军主力,为他们赢得时间。
“先生说的是,是否把秦风招来。”张东小心翼翼,叶知秋是何人?他作为原从自是一清二楚,李易身边的第一谋士,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前途,岂能不谨慎对待。
叶知秋赞赏地看了眼张东,淡淡地道:“把他叫上来。”
不多时,小厮打扮的秦风进来,向叶知秋、张东先后行礼,看在眼里就颇为灵巧。
叶知秋看的暗暗点头,他虽不齿礼教,为人不羁,却不代表不重尊卑,秦风给他的感觉挺好,懂规矩、知礼数,若是放在寻常将领进来,也仅给他行礼。
他心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