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素素的矜持顿时化作一汪春水,再也不复刚才的淡然,柔声道:“自然要为师兄作别一曲。”说着话,秀眸毫不避讳地凝视李易,那是充满热切地火辣辣。
李易心下暗自叹息,他又不是榆木脑袋,能从宫素素眸子中,读出小女儿心思,是对爱情火热奔放的追求,这份爱如同飞蛾投火,足以让自身粉身碎骨。
可惜,他真的要走了,转瞬间,耳边响起了清澈的琴声,充满喜悦又有哀愁,端地是如梦如幻,让他沉醉其中,美人恩最难消受。
或许,距离和时间是最好的淡忘,不要太苛求了!逃避,既然心不存奢想,干嘛不淡然处之呢?
两日后,李易跟随南霁云出发。
当然,南霁云作为外放的大臣,自然要有同僚送行,这是不可避免的,李易作为跟随得的道士,出现在都亭显然很不合适,所以他护着南玥先出了城等候,顺便也和刘斐、贾似道和李慕白等人道别。顺运河入江,逆水而上入川中。
屁股决定思想,身份决定行止,半点不错。
刘斐、贾似道、谢婉清自然依依不舍,直到李易上船,宫素素却没有来。
不过,谢婉清倒是满脸的哀怨,引的贾似道不断翻白眼,也让南玥传话赶紧上船走人。
他们又岂知,宫素素早在一辆小车之内,掀开纱帘,痴痴望着站在船头的李易,两行清泪顺腮而下,一双美眸的哀伤,消散于天际之间。
“好了,他们都散去了。”当李易站在船头回望,南玥出现在他身后,淡淡地道:“爹爹的轻舟也要来了。”
李易转首看了眼南玥,目光充满了轻柔,温声道:“外面风大,小娘子还是进去,以免受了风寒。”
“奴家可没那么娇贵,只是要离开临安,还有几分不舍。”南玥看向两岸的风景,美眸中真的有丝丝的流连。
“那就再看看。”李易没来由想起了宫素素,那天轻音环绕,还有幽怨地眸光,他并非木头岂能不知,却不能不装作不知,或许,轻舟北上西去,恐怕就是路人了!
哎!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,李易慢慢转过身去,垂首注视着缓缓流动的河水。
南玥静静地看着李易,发觉眼前这位道装打扮的男人,那入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面庞,似乎带有淡淡地哀愁,她想要开口说话,却意识到并不是时机,轻轻挪动娇躯,站在李易的身侧,静静感受这个男人的风韵。
路上行程自然不必说,南霁云是高层的大臣,自然明了当前形势,李易作为跟随他西行的人,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,刚到南康军就知道蒙古大军南下消息。
南霁云忧心忡忡,他又何尝不是如此,家人还在蜀川,在南康军稍事休息,再次上船归心似箭。
行至江陵,八月初了,传四川边地战云密布,蒙古大汗子率军屯驻凤州一线,队蜀川是虎视眈眈。
李易在船上反复琢磨历史,阔端攻蜀先期,因曹友闻的拼死抵抗,进展并不顺利,次年十月才攻陷成都。
在他印象中,八月上旬蒙古人南下,是先去看嫂嫂和侄子侄女,还是去利州路,实在难以抉择,他犹豫了。
既然有了进取心,自然是家国不能两全,陷入矛盾是自然而然的。
入了归州刚过秭归,便听闻大战爆发,蒙古两路大军,如狂潮般扑来,数千里战线一夕数惊,难民熙熙攘攘,呼儿唤女,一片凄惨。
兴、百姓苦,亡,百姓苦,他在不胜叹息中,过巴东县城进入川口,四川制置使赵彦呐已经北上,制置使司行辕迁到利州路。
南霁云听到他无意中的唠叨,也是沉默良久。
他的心情很烦闷,是顺嘉陵江北上,还是入川后直奔成都,实在无法抉择。
峡口,进出船只太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