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李易和刘斐畅饮时,蒲寿庚却和刘斖见了面,名义上自然是正规的生意场,毕竟这厮来到建康府,频繁拜访那些大商贾,也不是哪门子秘密,能和刘家大官人坐在一起,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。
他们吃着名贵的葡萄酒,那是来自大食的珍品,价格简直令人乍舌,摆上几碟珍奇的果脯饼子,无不是市面少见,正所谓少而精巧。
当刘斖不断赞誉美酒可口,蒲寿庚却另有心思,他决定先不涉及敏感事情,从生意上开始,看看对方的能耐,试探着问道:“大官人,南海可以大大有利,难道不想分杯羹?”
“海外贸易的确获利丰厚,只是家大人无意扩大营生。”对方问的够坦白了,刘斖自然垂涎金钱财富,却碍于刘明鑫不敢越雷池。
为何?刘明鑫并非不愿搞海上贸易,而是越有本钱的家族,举动间都非同小可。
刘家的产业极为庞大,要是真的涉足海上贸易,必然对当下格局形成巨大冲击,甚至会引起海商们的群而攻之,这绝非玩笑,而是你去人家地头抢骨头吃肉,必然会引发连锁的矛盾,刘家没有壮大到和所有海商为敌地步,更没有那个必要冲破规则,却冒险夺别人的好处。
当然,刘明鑫也曾把触角伸过去,结果触犯了海商们的利益,遭到他们的联合打压,连建康的顶级商贾也冷眼旁观。大家都秉承某个原则,你要是小买卖的,随你进入哪个行当都行,有本事的挤进圈子吃肉,没本事的被人生吞活剥。
但是,顶级商贾决不能轻易跨越,没有规矩不成方圆,你要是真不是抬举,那就是坏了大家的规矩,连同行也不会帮你,是必要把你打压出去。
所以,刘明鑫吃了大亏,也就不敢轻易涉及海上贸易,刘家在矿山c边境贸易和杂货上,每年也是获利丰厚,渐渐绝了冒险的心思。
刘斖是胆大妄为,甚至能够暗中对刘斐下手,却不敢正面违背家主的决断。并非因为他惧怕,相反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,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胜券在握,没有必要搞什么蛾子,引起刘明鑫和刘明骏的反感,那样就得不偿失了。
蒲寿庚很不满意刘斖,本就剩下不多的热情,顿时又熄灭了不少,脸上仍然笑着道:“不少大家族都对海外贸易感兴趣,此番并非和江右海商争利,而是从福建路入手。”
不能不说,这厮的确是商业奇才,他果断地避开江右海商利益,借着江右的力量威逼福建,不能不说高明举动,也是让江右大世家跨行业的好途径。
诚然,这招并不十分新鲜,也曾经有人用过,顶级商贾碍于规矩相互制约。你可以联合去别处抢生意,人家也可以联合来你这抢,那不乱套了不是?
不过,蒲寿庚用了找让人不能拒绝,又能移花接木的路子,让人实在无法拒绝,那就是注资蒲家的商行。
要说那些有心引动的人失败,无外乎太贪婪了,要么本意借助外资谋求好处,要么联合成立新的商行,没人愿意他人本钱进入自家的商铺,引发可能的易主。
蒲寿庚不愧是商业枭雄,直接用自己的船行商铺,这需要很大的勇气,届时他将不占主动,要是有人暗中联合起来,恐怕他要被彻底打压,从而损失惨重。
刘斖相当的不在意,也没有看到更深层次,对他而言财富已经够了,所等的无非是争夺家主,现在需要平稳过渡,决不能搞太大的蛾子,引起刘明鑫的反感。
稍加琢磨权衡利弊,慢悠悠地笑道:“此事,还需要家大人知道,蒲东主还需要稍待。”
蒲寿庚更加失望,刘斖固然是精明文雅,却还是较为平庸保守,看问题太浅显了,绝非开拓壮大之人,心下相当的失望,脸上却笑着道:“这是自然,在下就静候佳音了!”
“呵呵,来,先干为敬。”刘斖面对蒲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