晕,纵是旁人,也猜测得到她的小心思了。
这于离落来说,就更是感到一阵惭愧,想她堂堂一个月氏公主,为了这荒唐的,虚无缥缈的爱,披上了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嫁衣,红绸嫁衣,映衬着喜气与和睦;红烛扑闪,泪枕多少红尘。然而,她还是不顾一切地来到了这里,尽管这里有着最美最动情的城镇,尽管这里有最繁华的盛宴锦华,然,却最终敌不过内心的孤寂与哀默。
这些年,她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,看尽繁花盛开落败,看尽四季交替,看尽人间冷暖,亦看尽幽幽世间。这些,她都忍了,实实在在,真真切切地忍了下来,因为她知道,对于不必要在乎的,她亦绝对不会放在心上,顺了别人的意。
她宁愿一个人清高地活着,过着自己的生活,尽管这样,会让自己内心变得越发孤寂,越发寂寞,但她,却从不来不会去后悔。或许,这就是女子与生俱来的,甘愿为爱付出一切,牺牲一切,乃至自己的生命,而离落这些年的生活,如若不是阿怜一直伴在她左右,想必,她的生活真的会死寂一片,毫无生趣。
离落坐在马车中,看着阿怜一语不发,眸中是对阿怜的无尽的愧疚之情,这些年,是阿怜一直在照顾她,担心她,关心她,是阿怜每天总是替她打点好一切,处处为她着想,只是,或许离落是真的习惯了,习惯了这个丫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,习惯她在耳边的吵吵嚷嚷,习惯了她为自己打点整理好一切,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,跟了自己这么久,离落竟有些离不开阿怜了,可是,她却忘了,阿怜正处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,少女心思,任谁都会有这样一个时期的过渡。
正所谓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离落垂下眸子,微微叹了口气,曾经答应过阿怜,待到自己出阁之日,便会替她寻觅个好人家,让她也能摆脱束缚,过上安稳踏实,幸福安康的生活,竟没想到,自己出嫁之时,因为一些不想发生的意外,竟然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,将一直陪在身边默默付出,不要求任何回报的阿怜给忘记了,离落狠狠咬了自己下唇,对于阿怜,她关心的确实太少,没有过多去关注这个静静呆在自己身边的丫头,没有倾听过她内心的种种,向来,都是阿怜在开导自己,帮助自己,时不时给自己带来欢乐,而自己呢,连曾经许诺过的承诺,竟然也会抛之脑后,这样的自己,令离落极度厌恶。
马车中,三个人默默不语,唯有马车不停颠簸着前进,大地上,扬起一阵风尘沙砾。
终于,一行人终于到达闽江渡口,众人走上码头,名扬向一位憨厚老实的船夫租用了一条船,众人齐齐上船,之后,离落便独自站在船头,望江而立,天边的霞彩此刻正映照着她清绝的容颜,泛起微微的霞红,长发随风舞动,淡蓝衣裙飘渺飘魅,瘦弱的身子骨,立在风中,似是马上要倒下去的错觉,让人看了无比怜惜,她幽幽挺立在那,凝神伫立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此一次,离落心中总有不安定的感觉,心里隐隐透露一股不安,然她又无法确定这种不安到底是来自何处,只是莫名地惆怅,担忧,亦有些不明原因的害怕,害怕失去,似乎某些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离她而去,令她心中郁结万分,却总找不到出路,找不到方法去解开,这一去,她不知道前路会遇见发生什么,亦不能明确自己的这种害怕到底是不是与言哥哥有关,她并不知道,此次安都一行,将会彻彻底底改变所有人的命运,包括她。
洛冥越在船舱内看了她好久,终是因为担心从船舱走来,为她披上了一件自己宽大的衣袍,怕她受冻,怜惜道:“为何只站在这里不进去,又想生病了嗯”
离落缓缓转过身,看着他清澈幽黑的瞳眸,道:“船舱内太闷了,出来透透气罢了”
“风吹久了,会着凉的,赶紧进去吧”
离落看着他,一动不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