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便是订婚宴了,满郁突然心情有些不安起来,这种没由来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很晚,以至于她都无法入眠。
卧室里黑暗一片,她在床上悠悠叹出一口气,侧了身想继续睡,但脑中不停有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浮现,一会是章铭鑫的影子,一会又是她爷爷在世时候的模样。
爷爷一直很疼她,从小便将她养在身边,就算她调皮捣蛋,干了不少欺负别家小孩的事,也多是庇护她,很少有对她凶的时候。
唯一一次拄着拐杖敲地板气得不行,是因为她的桀骜不驯把学校里的小霸王惹毛了,那男孩扬言要对付她,还叫了一群比他们年纪大的混混堵在学校门口想打她。
她只记得当时天热的不像话,连地上的柏油马路都快融化,热得让人烦躁,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了,没有被打,也没有被恐吓,还悠哉悠哉地在家里喝冰镇酸梅汤。
章铭鑫因为掩护她逃跑,被那些人围殴得半死不活,不过,满郁并不觉得她是临阵逃跑的逃兵,她只是不削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再有接触。
那晚得知章铭鑫被送进医院,她的小跟班因为奋力挺身,被人群殴得血迹斑斑,小手指骨折,到现在右手的小手指都还不能完全伸直,她当时确实有些愧疚和担忧,不过,因为一直来宠溺自己的爷爷朝她发火了,她便把愧疚和担忧全数抛于脑后,反而吃起救自己的章铭鑫的醋来。
爷爷当时气如洪钟,那根拐杖使劲地在地板上发出恼人的声响,像是要将底板戳穿一个洞来,“不要总是以为别人都是欠你的,铭鑫没有义务为你闯下的祸受伤还差点没命,郁郁,谁也没有责任为你负责未来!”
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孩子,并不知晓这些人生大道理,她只觉得爷爷偏袒他,虽然是自己的原因让他受了伤,但是她也没求他,如果是这样,她宁可被打的是她。
不过,对比其他,章铭鑫确实要比别的下人得到爷爷更多的照顾和关心,她只知道他是章管家领养的儿子,其他一概不知。
现在想想,也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那个死气沉沉的章管家并不和章铭鑫十分热络,根本不像是养父养子的关系。
倒是爷爷,会在问及她学业成绩的时候,突如其来也问问章铭鑫,不过,他一直都很木讷,回答得中规中矩,你不问他不会说,有时候你问多了,他还能抬眼扫你一眼,接着便是无视你到彻底。
后来章铭鑫出院了,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身边,默默无闻当他的木头人,只是,满郁却一直不理他。
也许人就是因为在自己身边轻易得到的,并不会珍惜,不会在意的缘故吧。
乘着月光,满郁又从刚才的位置翻了过去,总觉得想起过去的这些片段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,索性拉高被子强迫自己入眠。
另一间房间里,依旧是黑暗不明,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藏在黑暗里,伸手看不见五指,但他的双眼却异常明亮,犹如夜幕中的珍珠。
章铭鑫看着手中红色的烟头在黑暗里忽明忽暗,他从来不抽烟,就算现在在满氏上班有时候需要应酬的时候,也是能不抽便不抽,可此时,他却急需尼古丁这种苦味让自己忘记心里的苦。
以前不管心里多难受,他总能用街角那三条狗来安慰自己,坚持到最后便是胜利,而且,满郁不可能会爱上司徒遇,这个他能肯定,因为,他们俩其实很相似,同样的高傲,以我为王,不会轻易妥协,一山不容二虎便是如此。
可是,别的男人呢?
恐怕不止司徒遇一个男人,会是谁他不知道,会是自己吗?
他吐出浓浓的烟圈,有对着烟头狠狠吸了一口,一下子过于猛烈,吸入肺里的烟太多,他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,呛得泪水都来了。
第二天,订婚历程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