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郎坐在车里,不住地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。一旁的佘赛花劝道:“把帘子放下吧!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,很容易着凉的。”
四郎听话地放下帘子,“什么时候能到家?”
佘赛花欣慰地看着失而复得的儿子,“快了,马上咱们就能到家了。以后等你伤好,有的是时间看看汴京城。”
哦
那个家,我去过。四郎心里想,只不过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去的,还把耶律瑾气得哮喘发作。
“我听说耶律瑾和罗氏定亲了?”四郎想起六弟没说完的话,忍不住问道。然后佘赛花就变了脸色,车里好不容易变得正常的气氛又开始凝重起来。
佘赛花恨不得一把抓过碎嘴的六儿子给他一顿好削。
早在四郎受伤不起的时候,她和杨业就商量过,罗氏的事是他们杨家理亏,得从长计议。听杨业说四郎对耶律瑾恨之入骨,她为了罗氏,也为了四郎的身体,让儿子们别在四郎面前说起罗氏和耶律瑾的事。
可谁能料到,六郎这个混蛋!
骑马走在杨业身后的杨六郎猛地打了个喷嚏。
平日里,佘赛花也算是能说会道,硬生生能让杨业一个大将军给她揉肩。可此时,她看着儿子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那一双眼眸,似乎看透了所有的把戏,让一切都无处可逃。
“这也是在之前发生的事。也只是才下小定,回去娘就解决这个事,退亲也很简单的。之后你和罗姑娘就没什么关系了。”佘赛花觉得唯有这个解释才能不让儿子炸毛。
“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。”四郎道。他真的烦透了耶律瑾,他走了,给自己留下这么些个麻烦。按照自家那六弟的说法,他们俩定亲这个事汴京城内很多人都知道,那自己回去之后不会是得代替耶律瑾娶那个谁吧?
其实不能怪四郎脑洞开得太大,完全是小时候的事让他落下了阴影。他一直认为在自己和别人之间,他爹肯定会选择别人,因为名声啊c影响啊等等。那这次,万一罗家父母哭上门了,他爹说不定就会说:“四郎,你把罗姑娘娶了吧!当初定亲就是拿你的庚帖的。”
四郎想到这里,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。
他要把所有能发生的威胁c耶律瑾留下的麻烦都解决,绝不让它们来打扰自己!要把一切可能发生的都扼杀在襁褓中!
因此,当他听六郎说这件事后,第一个反应就是决不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。如果他爹敢逼他娶那个女人,他就和师傅回竹林!
另外,他还给佘赛花说了这个事。当然不能和杨业说,因为杨业来看他的结果都是两人大眼瞪小眼,最后他卷着被子睡觉,杨业叹气出门。
“娘知道。一切都是爹和娘的错,看到他手臂上有胎记,就认为他是你”佘赛花无数次自责。
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,回到家里,我还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,不熟悉的事”
“有娘在的,你爹也在,兄弟们都在的,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的。”一个人在契丹苦苦挣扎。佘赛花心里刻满了内疚,要是当初再仔细一点,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乌龙了,四郎也就不会被契丹人囚禁了两年之久。
马车忽的停下,外面有人道:“夫人,到家了。”
四郎掀开车帘,看见外面那座恢弘气派的府邸,心里一阵刺痛:这就是天波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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