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----夏六月中旬-------
自从陈皎上次与刘彻明里暗里翻了脸,南芷院便是半月来冷清似无人居。刘彻在没来过,陈皎自己也无事可做,宫里自从知晓了窦太后与刘彻的密谋也不大愿意去,于是终日书香为伴,闲来习舞弄琴,足不出户整整三日也是有的。
反之距南芷院不足百米的云沛院,却是别有一番生平。刘彻收了对陈皎的心思,转而放到了周雏茵身上。一夜间刘彻兴味大变,如今府里无人不传说,太子妃任性刁蛮,一而再再而三惹了太子不高兴。陈皎每每听倾人带了哭腔来与自己诉说诸如此类,虽心有不甘,却只有一笑了之。
“殿下,今儿天儿不热,殿下出去走走罢。”
陈皎手里正捧了新挑的竹简一个字一个字深究,正看得入神,听了倾人的,也只是轻哼一声,应付过去。
“殿下,殿下都看了一天的书了,好容易这天儿凉快点,快歇歇眼睛罢。”倾人哀求道,怕是就要伸手抢那竹简,“殿下,算是奴婢求求殿下了,殿下都三天没见太阳了。”
陈皎不耐她多话,慵着眼往窗外撇了一眼:“好好,走罢,就去周围转一圈。”
“良媛姐姐,这衣服真是衬姐姐,必是花了不少银子罢?”
“哪儿的话。姐姐若是花了几个银子算什么,只是这衣裳下的心意不是旁人能比较的。”
陈皎里了老远就听见这些,苦着脸怨怼倾人:“你的好主意。”
倾人自知好心办了坏事。只一个劲儿缩着脖子赔笑。
七日前,太子府新进了昭训奉仪小三人。都是朝中得些脸面的大臣家的女儿。是刘启封赏其功劳是提拔进来的。其中一位尤其特别,说是御史中丞家的女儿。虽不是嫡生,却备受重视。且御史中丞与御史大夫两家是相连并的关系,地位微妙,实在不一般。因而刘彻格外看重,一入府便封了昭训,不过二日晋了良媛,竟是一时间与友家姐妹的周雏茵平起平坐了。
这不,两个奉仪双双围在周雏茵身边奉承,坐在一边扇着扇子喝茶的便是御史中丞家三庶女郑芸。
陈皎再放眼看。似这太子府的女人。除去仍在禁足的魏音,大约全都聚齐了。好一出齐天波涛的大戏。
“郑良媛,你说是么?”
果不其然,夸完了一个,就要去酸另一个。陈皎扬眉打量说这话的人。满头金银,粉嫩衣饰。人家卓文君穿的嫩色是真真烂漫可爱,你这硬要把自己往十三岁的小姑娘那儿打扮,拙兮拙兮。陈皎暗自笑。还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。什么时候堂堂大臣家的女儿都这么草包了?
“着实如花似月,衬得姐姐形似墨溪。”
郑芸却丝毫不受挑衅。缓言淡语道。
周雏茵听罢得意轻笑。陈皎却是惊异不少。
倒是没想过这郑芸竟不是个外眼里糜的废物。刚才那一句话,说得实在巧。墨溪,表赞周雏茵身着着深绛紫色的纤长衣裙身形柔美似墨色小溪,实际却是巧用谐音。将其拟做夏朝王国王后妺喜。妺喜红颜祸水,亡国之物的大名,人尽皆知。只是周雏茵目光短浅听不出来。若是听出来了不知会被气成如何模样。
骂人手法如此别具匠心,如此看来。郑芸也绝不是个平庸人物。陈皎越发仔细打量她。只见其狡黠一笑,尽显灵力精灵魅力。旁人没注意。陈皎这儿却是看了个清楚。如此,倒是有几分明白了郑芸为何如此受看中。
陈皎潜心思索着,却嫌此地太过偏远,听也听不好看也看不清,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好躲的,干脆从树干后面现身出来。
“见过太子妃殿下。”
陈皎漫漫扫过这几个参差不齐有高有低的行礼,也是懒得管教,“各位自从入府,本太子妃竟是没得见过。今儿赶巧遇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