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还好罢？”半迎见陈皎的惊恐模样，忙是两步地迎上来，好不客气地挡开了要伸过手来的倾人。

    陈皎咽下嗓里的凉气，颤颤地转过头来看她。

    半迎却是个生得灵巧的丫头。双寸雨眉柔柔相对，桃眼巧巧无转。看她的地位也是不同的，身上穿的竟是比薄霂莨有时候穿的还要精致不少。

    “本妃甚好。”

    陈皎顺过起来，收拾了下衣裙，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合得掩饰的对扇门。里面的人似乎不说话了。她这才犹疑着推开门来。

    “见过皇上，皇后娘娘，后娘娘。”陈皎屈膝，却是一眼也不敢看面前的帝后二人。

    “阿娇快过来，母后刚才还是嘟嚷你呢。”王娡欢喜招手，却是不忘叮嘱，“半迎，给妃面巾戴上。”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陈皎挡开了半迎，紧紧笑笑，“二位陛下愿意为了后娘娘涉这险，阿娇怎么就金贵了？”

    说罢了陈皎便是自顾坐在窦后床边，俯下身听她呢喃，暗中把手从宽袖中伸出来，轻轻按在窦后搭在床沿的手腕上。陈皎前世考医院的时候还是过一点望闻问切的，虽然生疏了，在这种时候还是顶用。

    窦后的脉搏虽不甚强力，却仍是稳重平和的。陈皎的手移了个位，愈加有力，最后竟是到了狠狠捏的地步。窦后在睡梦中吃痛，轻呼一声，竟是微微睁开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母后！”王娡却是眼尖地看见了，“医令，医令呢！？”

    “朕来便是。”刘启却是淡淡地，从手边桌上端起来一白净的瓷碗。陈皎探头看了，里头是一团黑乎乎的不知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“朕来守着这儿便是了。”刘启舀起一勺，便是要往窦后嘴边送。陈皎看着那满满一勺的不知其名的药，却是心悬在了弓上，一动也动不得。直到陈皎眼看着窦后把药一滴不剩地眼瞎了嗓，却没什么异样，才是放下心来。

    “臣妾就先告退了。”王娡起身，回间淡淡看了眼心事满满陈皎，“阿娇可要再留下陪陪母后？”

    陈皎回神，忙是答话：“有皇上陪着便是了，阿娇无能叫皇祖母醒过来，也不好打搅。”说罢便是告了里退出门外。

    “阿娇若是不忙着什么，”王娡端端地走在陈皎右手边，“与本宫去椒房殿说说话罢？”

    陈皎心里明白王娡心里有什么要说的，也是想说说心里一直憋屈着的：“那自然是好——”

    她却是猛地住了嘴。薄霂莨不知是听到了风声还是怎的，竟正半身闪在离她二人不过几尺远的一殿室边探出头来望着。这对她也是难过——帝后来访，她便是不能探了。

    “啊，不巧，阿娇得得罪了。”陈皎留了步，脑筋一转，“阿娇这才与殿下说好了要早回呢，可否还是下次罢？”

    王娡却是挑眉，刚想要说什么，却是看见了陈皎身后低眉顺眼的倾人，便是作罢了：“那阿娇可是快回罢，改日再来本宫这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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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薄娘在这儿零零地站着，也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。”

    薄霂莨笑笑：“早已被人笑话干净了，自然也不怕了。我听说出了什么事儿了，后娘娘可还好？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陈皎自然应着，“阿娇去看过了，后娘娘这还昏着，但好在病情发现得快，便没散出去，现在正好生地养着，估计就要醒了。”

    薄霂莨闻言，松了口气，却又是正了正神色：“先不说这个阿娇可还记得栗娴宁的事儿”

    “记得。”陈皎旦旦地，“薄娘这是想要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“阿娇莫要怪薄娘狠心。”薄霂莨淡淡道，“栗娴宁，千刀万剐也不为过。”

    陈皎背脊一麻，虽是觉得有理，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话是从温柔婉的薄霂莨能说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