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四点,房间有些昏暗,些许夕阳的光辉从窗外透射进来,投在少年的脸上,衬得少年安静而乖巧。
从房间外走进来的林文远手上端着一碗粥,看着傅子墨日渐清瘦的脸,不由得有几分心疼,更多的则是自责,自责自己没有把少年照顾好。
林文远轻轻将粥碗放在摇椅旁的桌子上,不想吵醒看上去极为疲惫的傅子墨。
然而,尽管林文远尽量放轻了动作,还是不可避免地弄出了一点声音。摇椅上的少年睫毛轻颤,然后睁开了眼睛。他醒了。
傅子墨睁开眼睛后有片刻的迷茫,身体下意识地做出警惕的动作,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林文远后,他才又放心地放松了身体,躺下在摇椅上。自从上次见面会事件过后,罗修斯就陷入了沉睡中,无论傅子墨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回应。而傅子墨的精神也越来越差,甚至嗜睡。
林文远喂他吃粥,眉心皱起一个川字,“子墨,改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傅子墨揉揉眉心,摆摆手,“不用了,我没事。上次你不是拿了我的血去化验吗?什么事都没有。”
林文远还想说些什么,“身体最重要。”
“有谁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体?”傅子墨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于是说道:“许之善那边没有问题吧?”
林文远的目光沉了沉,扫了一眼傅子墨纤细的手腕,放下碗,握紧他的手,像是这辈子都不想要放开,“没事。许之善说设计已经接近收尾了。”
谁也不知道傅子墨在那个房间里对导演组说了什么,只是当他从里面出来时,他已经确定将出演《向死而生》的东方王子诺这一角色,剧组投资方也增加了“傅子墨”这个名字。不知道傅子墨是如何说服他们的,导演组竟然答应傅子墨演出的那一单元用演员自带的服装——这服装自然是由许之善提供。傅子墨可不会放过这个打广告的机会。
林文远也不忍心看傅子墨不高兴,所有纠结都留给他就好了,于是他怜爱地吻了吻傅子墨的手,眼睛里带了点欣赏的笑意,“子墨你是怎么说服那群老头的?”
“他们?”傅子墨躺在躺椅上,眼睛半眯着,慵慵懒懒地笑,然后打个呵欠,兴趣缺缺地回答:“还能怎么说服?无非是利益关系。或者更直接点,钱?”
在上辈子的时候,傅子墨就已经知道了,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拒绝金钱的诱惑。包括权力,不过也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华美诱人外衣。包括他和林文远,他没有那个魄力和觉悟,能够放过从掌心漏走的钱财家世。而林文远在他失去了这层外衣,也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信誓旦旦吧。
世间的事,谁也说不定,只有时间才是真相的见证者。
傅子墨在片场见到薛牧的时候便有了这个想法。他找工作人员打听过,薛牧竟是《向死而生》剧组最大的投资方。而可以预见的是,这样的电影巨制一经上映,薛牧必定能大赚一笔。
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猜到傅鸣安和薛海的关系这样亲密,能够让薛海不顾傅家直接把植物人状态的傅鸣安带走。但毋庸置疑的是,他和薛海是死敌。只能留下一个的死敌。
但他对上已经掌控薛家的薛海几乎没有胜算。但若是加上薛牧呢?很久很久以前傅子墨就知道,薛牧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,不然上辈子也不能和薛海斗个旗鼓相当。
傅子墨想,背后捅刀的滋味一点也不差。
而他并不是一个吝啬的人,给合作方一点甜头是应该的,更何况两千万注定赚钱的投资,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。
林文远并不知道傅子墨心中的想法,他只是看着傅子墨的脸,想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,有些阴沉地开口,语气带着不可否决的意思,“明天我们就回国,我们先去看病。”什么拍戏,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