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思量片刻,道:“况且香城多有丹香国的旧臣,如今吴珠太子管理管理着,很有些尽心的。净月c微烟不起眼,但也经不得人细细考量,毕竟是宫里待过的人,明眼的一看就穿了。宁儿身份特殊,虽然浑身上下全没有个公主的样子,但说出来到底忌讳,小姑娘模样生的俊俏,只怕遇上别有用心的人,她那身本事敌得过什么?”
西林锦春不由地皱紧了眉头,叹气道:“原是我想的不够周全!郝兄台到底是宫里面待过的人,心思细腻,真是叫我自愧不如啊!”
“说那些虚的做什么?倒不如想想法子。眼见着冬天已经来了,雾竹居哪里是避寒的地方。”
一碗茶扬手灌入口中,搁下茶碗,郝不归拿眼睛瞧着西林锦春道:“我曾听江湖传闻,宾城剪家也是名门望族,人才辈出,虽不曾侍奉于朝堂,在江湖上却是四海宾朋,美名远扬。西林兄乃是剪家长外孙,虽然少时顽劣,自逐出府,然而靠着你的人脉关系,安置几个女子,想来也还难不倒。”
“呵呵,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旧事,承蒙郝兄弟看得起,还能这般地看重我!”西林锦春笑着执起茶壶,要给郝不归再续茶水,却是叫他给拒绝了。
“成与不成,西林兄一试便知!只是,不知西林兄打算如何安置自己?”
西林锦春闻而笑,执起茶壶自续了一碗茶,啜饮了一口,这才开口道:“我虽不济,但舞文弄墨的事倒也还通些,做个私塾师傅已经是绰绰有余了。”
郝不归望向他,亦是抿唇一笑:“我倒忘了西林兄是个全才,还以为你非得靠着教人骑射的功夫才能过活,只怕要抢了我的饭碗。”
“郝兄弟何必自谦?你那一身的武艺叫我自愧弗如,哪里还敢起那样的心思。”一番自嘲之后,归正传:“依我看,你那铸剑的手艺也很是了得的,香城的铸铁馆暗地里乃是我远房叔父的产业,我自逐出家门,一直蒙他看顾,不是生父,胜似生父,甚是值得托付的。”
一抹轻笑展露出来,郝不归道:“方才西林兄还百般推辞,此刻却是已经为我做好了打算,竟是叫我好奇了,西林兄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不曾显露的。”
西林锦春但笑不语,心里也暗暗地想着这么一句话:“郝兄弟,只怕你的能耐不在我之下,你又藏了多少本事不予我知道呢?”
“我看西林兄的医术也是不错的,怎的偏要去做私塾先生,这身份倒易叫人生疑。”见西林锦春不应声,郝不归自换了话题。
“我原意也是如此,只是因的宁儿的脾性,少不得要在功课上督促提点她些,便舍了这做大夫的心思。”西林锦春恍了恍神,答道。
说道景宁,郝不归的心里也是一阵沉静:她的性子太过顽劣,读书c习武都不当成正经,什么都拿来玩。这会子各人要重谋身份,少不得要四下分离,她这个样子倒叫人不知道把她安置在何处是好。
郝不归的思虑,西林锦春看在眼里,默了默,见郝不归仍旧不语,他这才说道:“郝兄弟可还记得,上回咱们在宾城小住时遇上的歌舞教习,就是那唤作舞歌的女子?”
抬起头来,略一思量,那一张娇娆的面容已经浮现眼前,郝不归道:“怎的不记得?那女子淡妆浓抹,衣着打扮很是不俗”
说着说着,郝不归不觉停了下来,对上西林锦春那一双透亮的眸子,他几乎不敢相信:“你你是想把宁儿送到乐馆c歌坊去么?”
不及西林锦春点头,郝不归已经做了决定,厉声道:“我不同意!”
郝不归心里带着怒气,吐出来的话不觉就拔高了声音,西林锦春怕惊到外头的净月c微烟,连忙上前去捂他的嘴:“你小声些!”
“哼!你敢起这样的心思,怎的我就不能说?你也知道这是不上台面的?”郝不归闻冷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