葱翠的修竹随风舞动,飒飒的竹叶瑟瑟而歌,雨后的雾竹林里升腾着袅袅的薄雾,让人看不清明。阳光笼罩在竹林上,雾气间时有彩虹的弧线,带着摄人心魄的光华。
浮雾之间,依旧带着未消露水的竹身上,一人多高的地方分明留着半月状的刻痕。细细查看起来,每隔两三步便会现类似的图案,这让景宁不觉称奇。
经得景宁这样一说,郝不归立时凑过来,细看了,确是他那把镶着黑曜石的匕留下的刻痕。
划痕短浅,一是因为雾竹林的竹子纤细,二是因为刻画的工具口刃较短;划痕时见曲折,则是因为留下这刻痕的人手臂无力,定然是养在闺阁,没干过粗活儿,又不会功夫的妇孺孩童所为,思及这高度,必然是妇孺无疑;划痕细若游丝,却深嵌竹身,能留下这样刻痕的除了刀刃浅薄至极,韧度和硬度都达到极致的黑曜石匕,别无他物。
此时此刻,郝不归几乎已经料定这些符号是净月留下的。只是心中仍是疑惑,净月要离开,为什么要带上昏迷的微烟,莫非微烟已经醒了?
“若是因事离开便一路在竹子上作下记号,也不至于迷失。”“你等着我回来。”昨夜的话应景地又在耳边响起,郝不归一刻也不敢耽搁。
抓着竹子四处搜寻一番,突然,郝不归像一瞬间找到魂儿似的,一路边找那竹子上的符号,边往前走去。
景宁和西林锦春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也不敢马虎,紧跟在郝不归的身后一路找寻那记号,查看周围的环境,步履向前。
沿着那记号没走多久,郝不归和景宁他们就走出了雾竹林,眼前一片开阔,仔细一瞧,竟是来到了荷谷的后山,再往前走就是断崖。
后山地势虽高,却也平坦,浅草矮树,除却背后的雾竹林,并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,郝不归四下遍寻不见净月的影子,心里一阵抽搐,脚步微晃,步步迈向断崖。
“郝侍卫”景宁跟在后面,眼睁睁地看着郝不归往断崖上走,心里想着净月,有些沉不住气地唤了声。
西林锦春及时拉住她,低声道:“郝侍卫不是蠢笨之人,你别忘了他这么火急火燎地出来为的是什么!此时还未寻见净月,便是他想寻死,也还不是时候。”
景宁望着郝不归嚅了嚅嘴唇,转过头来盯着西林锦春,犹疑地问道:“你确定?”
“放心!”西林锦春神色笃定,笑着在景宁肩头拍了拍:“你别被郝侍卫方才的样子吓住了,他那是心为牵,一时急所致!若放在平时,断然不会如此。”
话说到这里,景宁却是不解:“我竟不知道,师傅什么时候对郝侍卫竟是这般了解了呢?”
西林锦春笑道:“你平日里读书c练武俱是不上心的,天天想法子要逃出宫去玩耍,你若什么都知道了,那为师反倒要奇怪了。”
“哼~”被西林锦春揭了短儿,景宁心里一阵不快:“师傅就会拿我寻开心!”
说话间,郝不归已经走到断崖边上,眼瞧着下面万丈深渊,香江的水湍流而过,身上不觉已泛起了寒意。
忽然瞧见一旁的荆棘丛上,一缕丝质的残片在秋风中瑟瑟地抖。那一抹青色,刺痛了郝不归的双眼。
颤抖的手,将那缕丝帛执在手中,那熟悉的纹路和丝滑微凉的触感直达心底。郝不归顿时觉得心凉如冰,那股冷直将他整个人都冻在了那里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”喏喏自语间,郝不归早已泪浸双眼,任他怎么想,他都无法相信,净月会就这样没了:“明明昨夜还伴他在身侧的人,怎么会”
西林锦春觉出郝不归神色有异,连忙赶过去。还未走到郝不归身边,却听得身后一声轻唤:“郝侍卫”
闻,郝侍卫和西林锦春顿时僵在原地。
景宁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