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的手艺。苏金花将戏装换上,娘说这是前几爹在高家大院唱戏时人家给的绸缎,她在衣襟处绣上梅花,蓝色的祥云。大了一些,苏金花说,“大些没问题,再过两年还能穿。”
苏来休息片刻,便走到了苏童跟前,他说道,“这一段念白有120字左右,字虽不是很多,但因是水军都督周瑜的很有代表性的念白,气势颇大,且有心计,又在试探孔明。所以从声音c吐字c气势c眼神c身段讲究很多,除大部分字按四声之规律来念无错,但也有很多处要特别注意,如:‘昔日’两字,‘昔’字用小嗓,‘日’字用的是大小嗓。两字声音变化不能太大,如‘日’字全用真声,必然和‘昔’字接不上就难听,因此‘日’字是由小嗓接大嗓,这是比较难的,要变化的无任何痕迹。‘曹操兵少’的‘少’字是上声字,要上滑才有韵味。这一上滑要用丹田气把这个字推上去,要出响膛的膛音,要用囊劲儿来念,要灌满全场。‘袁绍兵多’的‘兵多’二字很不好念,两个字都是一声字,什么叫大小嗓呢?它是介于真声与假声之间的一种小生必有的嗓音,用这种大小嗓为小生念白中真声和假声的结合起到关键作用。”
苏来在教授苏童的时候还亲自念白,苏童随着,他很是认真地聆听爹每字每句所亮起的嗓音c膛音以及气流的变化,细细体会大小嗓不同语言文字中的韵味与多变。苏来对于艺术的精益求精有时候确实令苏童吃不消,但是他能体谅爹的辛苦。当然了,苏伟确实比苏童缺少了这一点。苏来教授苏童之后,便又吩咐苏金花练习踢腿c走步c翻跟头。想起刚穿上的崭新戏服,便只改为走步了。一旁石头上呆坐的苏峰,娘并没有忘记他,而是将他拢到身边。
“峰儿,你也想唱戏吗?”因为娘通过他的眼神看到了一种渴望与羡慕。
“不行,传内不传外,一旦都成了角,哪里还有我们子孙吃饭的活计。”爹正指点着苏金花还不忘回敬童娘一句两句。
“外人,苏峰怎么成了外人,天上掉下来一个儿子,是你的福份,人家想要还不成呢,再说祖上并没有说不是苏家人不传的,柳师弟师妹还有卜师弟不都是爹的徒弟吗?”
“时过境迁,不能同日而语,苏峰的秉性c脾气咱哪里能够知晓,兵荒马乱的,一个野孩子”爹的话没有说完,娘就不乐意了,拽着苏峰的胳膊就回了家。
“啾啾啾”“啾啾啾”几声马啸,苏童异常敏捷地抓到。他腾地纵身跑了,苏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。苏童就已经到了门口。
“你个龟孙,快给我回来,来了白马就给没魂似的。”苏来生气了,这可不是一般意义的生气,远比刚才来得激烈。娘在家门口看到了,她唤苏童,苏童嚷了一声,是方大叔来了。她想拦阻,可苏童一溜烟不知去向。娘心里不知何味,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苏童这些时日如此神魂颠倒,他可是一个听话与乖巧的孩子,从来没有违背他爹的。娘说叨着,不会又是一个苏伟吧?她不敢这样想,她有些害怕。这是一种不详的征兆。继而,曹宁跑来了。他叫了一声大娘,娘问他来做什么?曹宁说想找苏伟,娘说苏伟去他二叔家了。曹宁问二叔家在哪里?娘说他二叔家在矿上,不远的。曹宁二话没说就跑了。望着远处的曹宁,娘更害怕了,这种不详的征兆像一道道阴云在她心头凝聚,越来越暗,似乎要席卷整个天空与世界。
老槐树下果然是方大叔与他的白马,他一身轻衣装扮,正瞅着老槐树渐已露出绿色的细微枝杈。这时候,他的四周围了不少孩子,他们都是奔着白马来的,眼里瞧着,嘴里嘟囔着,伸出手来还不时抚摸了一下,甚至有些顽皮的孩子还不忘找来木棍c竹竿捅捅马屁股,方大叔没有在意,更不会训斥,哪知人家白马不乐意了,一阵“啾啾啾”,又是一阵“啾啾啾”,屁股转了过去,头颅冲着他们。孩子们也觉不妥,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