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当然,娘让伟儿死,伟儿绝不死乞白赖地活着。”苏伟似乎在给娘许下誓言,显然这些誓言并不是娘所需要的。此时,娘传递过来的是责备的眼光,苏伟意识到这话说错了,但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去表达。他吱吱呜呜半天,道,“只有大哥说的话能讨娘喜欢,我可做不到,他像个娘们一样,娘都是护着他。”倔强的小马有些撒娇似的嘟囔着嘴唇。
娘拉着苏伟的手放在胸前,脸颊c眉梢c发丝c鼻翼之间都流着笑,苏伟最喜欢娘的这个神态,他感觉好温暖,这只斗怒与倔强的小马被俘获了。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伟儿c童儿c金花,还有刚到我们家的峰儿,你二叔有文化有主见,这些比你爹强,原来我就有这样的打算,只是不舍得你离开娘,跟随你二叔,娘放心,做个矿工,安安稳稳生活,将来娶个媳妇,给你娘生一窝孙子。”
“娘,你说什么呢?”苏伟厚实的脸庞竟然现出羞涩之色,“娘,你们不是对二叔有意见吗?”
“那是你爹,娘不这样认为,伟儿,下井很苦,你能受得了吗?实在受不了,再回家来,那时,你爹的气便消了。”
“娘,你还真以为爹是被我气的”娘听到此立刻捂住苏伟的嘴巴,她不想让他说出一些不适宜的话来,好在苏伟明白娘的意思,他抱着娘的肩膀,他向娘保证什么苦他都能承受,什么难他都能挺过去。娘望着身边个头已经超过自己的儿子,他确实壮实得像个牛犊子。
金色的玉米似乎从捆缚的麻袋里映出了光色,照耀了整个苏家楼,随着小孩子们的一阵阵呼喊声,田地里的人聚拢开来,再接着呆在家里发愁的人们也来了,他们看见孙有才早就忘记了东山的太阳。老族长脚下也轻快了些,他被日光映了一下眼睛,稍微低了一下头,擦拭鼻翼两侧由于焦躁而渗出的些许汗滴,在拐角处便嚷开了,“是孙有才吗,苏家楼每家每户都惦记着你的好来,”老族长颤巍巍的双手老远都伸了过来,那眼神与心情远比双手来得更急切。“你是我们苏家楼乃至鲁镇百姓的福星,你虽然不是鲁镇人,鲁镇人的性格c脾气在你身上都能体现出来,两个字就是‘实在’,老槐树尽管在这大旱之年形同枯槁,过些时日,他定能像我们苏氏家族恢复生机,蒸蒸日上。又如苏来所唱,东山有火烧不尽,西山有凤来求凰。”
“苏老爷子为何不来,冲着苏老爷子,咱一切都可以商量?”他左顾右盼,不见苏来,脸上有些失望,“苏来不是庄稼人,说不定又上哪儿唱戏去了。”
“哪里唱戏,昨日与他二儿子闹一出,说不定今天起不来了。”
“怎么了,说说”孙有才是猎奇的主,听出了蹊跷怎能善罢甘休,寻思去,放能找出乐子。双手捧起的金色玉米在阳光的映照些炙烤的人心。
不远的苏家小树林,苏来端坐在一块青石上,青石被雨水冲刷地分外洁净,显现出它的纹理来。苏来点燃了一支烟,青烟冉冉缭绕,围着头上的树枝打着旋。头上的树枝没有了树叶,那些树叶还没有长成便成了百姓们的口中食了。现在也不敢伸出头来,只不过端详着四周,探着头颅望着苏来,苏来并不顾及它们。苏来的“百宝箱”内有几盒香烟,那是高老爷赏给他的,原来抽起来,相当有味道。此时,静下心来,在小树林里,再抽一支,竟然索然无味。老槐树下的喧哗声,他听到了。他没有抬头,呆望着慢慢要探出头的一块嫩芽,纤细柔美。
“爹,孙有才的粮种不要钱,只不过要给他签订协议,用将来的粮食作为补偿。”苏童显然听到了老槐树下的商议,他赶来告诉爹。他也抵达了小树林,脚下沾满了泥淖,厌恶地将鞋跟不停地在青石上磨蹭。
“童儿,跟我来。”苏来有些神秘,将还未燃尽的烟头丢在地上,不必担忧会引起火灾,因为脚下到处是泥泞。苏来在前面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