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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来的心情正是这样:苏伟用粗壮的一双大脚踩在他那开着金黄色花的c灿烂的耕地上,然后践踏够了,撒了一泡尿,让尿水无情地淋漓,泗流。随后他扬长而去。他感觉。他从雨夜里抽出神来,他真不愿这魂魄归位。他感觉雨后的世界会长满胭脂菜和艾蒿,嫩绿爬上山头,不过,那都是空虚与荒凉。

    苏来骂苏伟是痞子,流氓,未来的土匪。苏来下这样的定义,做出这样的判断,并非无根据。因为,偷鸡摸狗,拔蒜苗,踩坏人家的墙头,拉帮家伙打架,在他看来是小儿科;胆子大了,卖了邻居下崽的母羊c杀了东院正哺乳的母猪c牵走人家的耕牛,更有甚者,率领他的那些“狐朋狗友”在路上抢劫也不是没有做过。

    那是一年冬天,环绕鲁镇西的洛河结冰了。远望洛河似百把丈宽的光景,走近冰块,横纵斜插得重重叠叠,高出水面有七八寸厚。再望洛河的上游,那里已经不属于鲁镇了,不属于鲁镇那冰块竟然结得并不牢靠,上流竟然流出水来,冰在水上慢慢荡来,一到鲁镇被劫持,不动了,站住了。那后来的冰赶上它,嗤嗤嗤地挤压。后冰被这溜冰逼得紧了,就窜到前冰上头去;前冰被压,就渐渐低下去。经过冷气,似乎这鲁镇周遭山头也被封冻了,寒气也从周遭涌来,将这不足百十丈宽河流履成平地,时不时有尘土吹来,不是的,那是烟尘,从东山袭来。五六个小毛孩子一会出现在冰面上,一会又卷到了东山的枯林中去。东山在春夏秋繁盛茂密,但这冬季只能是肃杀了。东风一吹,各种声响随着树枝c树杈“呼呼呼”“吱嘎吱嘎”,虽有声有势,挡不住的严寒。那几个小毛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苏伟与曹宁等,他们哪里能呆在家里,此时的苏家楼百姓大多躺在炕上,因为没有过冬的衣服不下炕,也因为冬日悠闲,加之这天寒地冻,出去了,有些恐怕就回不来了。

    再看苏伟这身装扮就不同,简直像个“地主羔子”。棉袄棉裤上绣黄龙c锦云,皮帽长带下牵左右精致手套。这是娘的杰作,衣料是苏来一个月前带着师弟师妹赶往江南唱了两场,收工后,主家制备的。苏家老小都有棉衣穿,穿得舒适,高贵。苏童在家读书,写字,桌前笔墨不干。苏金花也是被娘禁止出门的。只有苏伟不安份,他是要出去的。再出去前,他从枕边掏出三张饼,被娘发现了,娘努努嘴,苏伟明白,悄声将枕边的竹筐提起来,一股肉香馋得他流了口水,他打开一个包,是一块猪头肉,他张开大嘴咬了一口,娘远远瞅着他笑。苏伟并没有吃,而是吐出来放在饼上包裹好,又揣在怀里。苏伟小心翼翼出家门,溜村口,躲在墙角便一阵吆喝,先是曹宁偷偷摸摸探出头来。苏伟让他猜他带的是什么?曹宁嚷着要看。苏伟打开,曹宁张口便咬。苏伟一把抓住他的耳朵。曹宁喊饶命。苏伟命曹宁去唤其他伙伴,曹宁不敢不去,苏伟喝住了曹宁,他说告诉他们有好吃的,再说如果不出来以后兄弟们便没有他们了。曹宁无奈去唤,因为冷,其他伙伴都不愿出来。曹宁说了苏伟的话,他们怀疑但不敢不听从,双手揣在衣袖里,蹑手蹑脚,畏畏缩缩地从拐角c巷口出来。一出来便是寒冷袭来,他们转头想走,苏伟嚷了一声,他们胆怯地转过身来,老远陪上笑脸了,笑了上前。苏伟从怀里掏出饼,打开,肥嘟嘟的猪头肉呈在他们眼前。

    “啊,猪头肉!”伙伴们嚷起来。

    “给饼,这猪头肉每人咬一小口。”苏伟示意他们,他们分了三张大饼,然后遵照苏伟的命令每人咬了一小口猪头肉。等他们几个咬完,猪头肉便不见踪影了。他们才意识到苏伟没有吃。

    “曹前,我说过不能咬那么大,你看苏伟没得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哪里咬那么大,分明是你的嘴大,哈喇子流了一地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吃,家里还有着呢,怕爹发现,如若不然,都拿了来,等着,以后有机会呢。”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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