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,前几天这小丫头可是把尾巴夹得紧紧的,才几天的功夫可不又露出苗头来了。
想想不放心,贾环丢下鞋子向赵姨娘屋子走去,能好好过日子他不想折腾,可要是赵姨娘她不配合也怪不得他狠心了。
走到赵姨娘房门前,他一挑帘子差点被薰了个跟头,赵姨娘一袭嫩黄长裙,正摆弄着桌上一个玉制的小香炉,香炉腾起丝丝白烟,莹白通透中浮着缕缕绿云,一看就知道不凡品,如此矜贵的玩意儿哪来的?
“姨娘,你在做什么?”贾环笑着问道。
“环儿,你来了。”赵姨娘见儿子来了拧身回头,扬扬手里的香炉,得意的笑道:“快看,老爷昨儿给我的宫香,今儿太太就送来了这个香炉,我告诉你,这可是整块翡翠挖出来的名贵玩意儿,太太平日里宝贝得什么似的,现今见老爷还是如往常一样宠我,还不是得乖乖给我送来。”语毕脸扬得都快与天花板平行了。
贾环听了暗自摇头,王夫人实乃宅斗高手,如此一捧这二货立马故态萌发了。可捧杀捧杀,重点不是捧而是杀,此人已无药可救,他要走了不必相送。
贾环一句话也没说,连白眼都懒得翻,负手转身回屋,王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分开他们母子了,他什么也不必做,等着接招就是。
那边赵姨娘见贾环对她的得瑟一点反应也没人,骂了几声小王八蛋也不再管了,只专心玩着香炉,一边想着晚上要如何讨好老爷,禁足一个月的憋屈早就烟消云散,跟王夫人一争高下的雄心又回来了。
十月中旬,林家人哭哭啼啼的来报丧,贾母又是好一通大哭大闹,搅得上上下下不得安宁,好容易打发了贾琏去扬州接黛玉,本以为可以安生等着见世外仙姝了,贾母和王夫人婆媳二人却开始不消停起来。
要说这对婆媳在平日里对付大房时合作得还算愉快,贾母抬王夫人压大房以巩固自己的权势,王夫人正好借着贾母之势入主正房掌家,本应是双赢的局面,可一旦牵扯到贾宝玉,二人立马撕开了脸内斗起来。
贾宝玉衔玉而诞,生来异象,注定不凡,贾母是将振兴荣国府的希望压在了宝玉身上,自然要让自己人当他的媳妇,也好加重她在这个家的砝码。王夫人不只将宝玉看成希望,他更是她的儿子她的命,如何肯让心里嫉恨到死的贾敏生的女儿当她儿媳,以后小两口靠向老太太,她这个当婆婆的还有什么权威可言?
当家人斗得不亦乐乎时贾环也正头疼,能让他头疼的当然非赵姨娘这货莫属。王夫人忙于争夺儿媳妇决定权之余也不忘时不时的抬举赵姨娘,今儿给个小物件,明儿在她张狂时退一小步,只把赵姨娘引得气焰更胜往日几分。当然,也就更看不惯不给她争气儿子了,摔摔骂骂已成常态,连对探春都没好气,时不时指桑骂槐,话里话外是两个儿女算是白生了,都不给她做脸云云。
探春气得倒仰,随即将一切错处都推到贾环身上,都是他不上劲才连累她也被人低看一眼,更加看贾环不顺眼。贾环也日渐暴躁,再好脾气的人也架不住三天两头被人指着鼻子骂,她们母女两个只想着如果他出息自己能得多少好处,从来都不曾设身处地的想过他的处境。他虽是贾家的小爷却是个庶子,在虎视眈眈的嫡母手下讨生活容易么,争着出头哪里还会有命在。与探春好不容易有些和缓的姐弟再次冰封三尺,更加冷淡了几分。
日子过得好似高压锅里的沸水,只等着掀起锅盖时喷涌而出。这天赵姨娘不知在哪里受了闲气,回屋后不停的骂骂咧咧,在自己屋骂得不过瘾,还跑到贾环屋里骂个不停。
贾环忍了又忍终于顶不住了,只得开口劝道:“姨娘跟那些个人计较什么,别人惹你躲开就是了,何苦每次都生事端。等他日我长大了在外面立住,你也就好了,就当是为了我,如今凡事忍一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