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辛苦的日子,后来入了天策府,上阵杀敌,不知受了多少伤,流了多少血,无数的新疤换旧痂,疼痛便成了最习惯的感觉。
天策的将士是东都之狼,横枪立马,一杆长枪可裂云穿空c所向披靡,纵然是死,他的脊背也不应该有哪怕只一寸的弯曲。
这是坚持,也是骄傲。
所有的敌人具对他恨之入骨,军中的兄弟袍泽间有义气有信赖,可能够给予他温柔的人,却从来都不曾有过。
他便也理所当然地认为,自己并不需要那些柔软的情绪,更不可能再去索求些什么。
于他而言,即使他爱的人总是孤傲冰冷,可只要呆在那人的身边,就已经足够温暖了。
而在叶孤城心中,那个人坚强又高傲,不需要他细致温柔的保护,那个人随性而洒脱,不需要他无时无刻的关注,那个人爱他至深,永远也不会从他的身边离开
这样的想法,虽不曾付诸于言语,却是他潜意识里真实存在过的。
所以他勤修剑道,为了复国的大业而忙碌,却在无形之间忽视了身边的人,而现在,他完成了叶家的祖训,可心却已经变得空了。
爱人分明就在他的身边,双眸轻阖宛若沉睡,然而他却觉得自己伸出的手,已经再也无法碰触到那苍白的面颊。
亲眼目睹所爱之人在自己的怀中闭目而逝的痛楚,锥心刺骨,比起这样的疼痛,嘴边因内力激荡而溢出了鲜血早已算不得什么了。
苏密尔说李漠臣会醒过来。
不管这话听起来有多么的可笑,叶孤城都愿意相信,即便他很清楚,床上躺着的人,早已失去了一切生命的迹象。
他一生不信天命,可这一次,他由衷地希望会有奇迹发生,能让他的爱人再次睁开双眼。
“漠臣,抱歉,我真的没有照顾好你。”
叶孤城弯下腰,将那具冰凉的身体拥到怀中,而红衣散发的年轻将军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,漆黑如墨的发丝遮住了毫无血色却仍然英气俊美的侧脸,依稀还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情景。
然而此刻,他的爱人却不会再仰起头,用那双桃花盛开的眼眸望着他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个慵懒中带着点儿孩子气的笑容。
闭上了眼睛,叶孤城将李漠臣垂落在一旁的手握在了掌心里。
那只手并不柔软,骨节分明c修长有力,因着常年挽弓执枪,指腹手掌间覆着一层厚茧,带着刺骨的冰寒,却让他一握住就再也不想放开了。
“漠臣,你会醒过来吗?”
“花满楼,你说小将军他会醒过来吗?”苏密尔的眼圈通红,嗓音中还残留着哭过后的嘶哑。
花满楼知道苏密尔此刻有多么的伤心。
在这个世界,苏密尔与李漠臣初次相见之时的欣喜若狂,花满楼还记得清清楚楚,他还因此而吃过一次醋,也是因为李漠臣的出现,他才明白自己对苏密尔的感情。
可现在,那个意气风发c丰神俊朗的年轻将军就这么去了,连他都难免有些伤感,更别说苏密尔会有多难过悲伤了。
他也很想安慰苏密尔说,李漠臣一定会醒过来,但这种没有根据的话,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?依靠着奇迹而得来的希望,又有几分是值得相信的?
没有得到回答,苏密尔也没在追问下去,他了解花满楼的想法,事实上,他自己也未尝不是这样想的。
即使先前那般信誓旦旦,可这样的关乎生死的事,他如何能保证得了?
心中一阵钝痛,他微微收紧了与花满楼相握在一起的手,推开了百花楼的门。
样式各异的红色请帖散落了一地,那是因为离开时太过匆忙,忘记了关窗,而被风给吹散了的。
先前苏密尔还在和花满楼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