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楼依旧灯火通明着,与繁华地段的酒楼相比,这里不算大,客人也零零星星的,但难得安静清幽。
坐在窗边的座上,淡淡月光倾泻而入,楚辞望着桌上摆满的吃食,激动地无以复加,赌了一下午,什么都没吃,肚子早就饿了,所以她没有客气,抓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送。
别看地方小,里面的吃食却味道极佳,她囫囵着咽下鸡肉,含含糊糊地赞叹着:“真好吃!先生你快尝尝。”
沈知行坐在对面,看着她吃得欢快的模样,并没有拿起筷子,而是伸出手去,朝着她的面门而去。
咀嚼的动作一顿,楚辞傻愣着,直到贴在唇边的假胡子被撕了下来,她才疼得一个激灵,“哎呦!”她抬手捂着脸,嘟囔了一句:“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贴上的”
“歪都歪了,不如直接撕了。”沈知行将她的假胡子搁在一边,看着窗外寂静无人的长街,“这里偏僻些,平时不会有什么人前来,不会被发现,你放心吃就是。”
起先她就觉得,唇上贴着假胡子实在是太限制了,张不开嘴嚼的也不带劲,如今假胡子被撕下,她可算是能张大嘴巴吃东西了,手里的鸡腿没几口就吃了个干净。
在她伸手去撕另一只鸡腿时,抬了眼眸,随口问了一句:“对了先生,我先前去你府上,听他们说你最近忙于准备科举的诸多事宜,不知进展可还顺利?”
“无妨。”沈知行说着,夹了些菜搁在她的碗里,“都是些琐碎事宜罢了。”
“这回可是继位呸,我管事之后头一次科举,可不能出纰漏。”将碗里的菜扒拉到嘴里,楚辞噎得拍了拍胸脯,说得若有所指,“像是暗中买官卖官c安插人手入朝这些事,我是见不得的。”
仔细思索了她话中的意思,再想到朝中局势,沈知行垂下了眼睫,沉思了一阵,“自然,分内之事我必当做好。”他顿了顿,忽的话锋一转,“不过,你还未说今日为何从太庙溜出来?”
溜出来不是要命的,要命的是她堂堂皇帝,居然沦落赌场,还险些输得血本无归。
一听这话,楚辞险些呛到,好半天才歇过来,立马转着眼睛找着借口:“那个c那个宗庙之祭本就繁琐,好不容易结束了,也得出来散散心啊。”她眯着眼睛笑了笑,“兄嫂都说让我出来玩玩,我怎能拒绝?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啊。”
本来是自己的过错,却全都甩到了一边去,若是让许皓眉听见,又得拧她的耳朵了。
论及犯错之后找借口与不要脸,楚辞怕是能担得上天下第一了。
这开脱之词着实拙劣,看了一眼她谄媚的笑脸,沈知行扬了扬眉,“你的兄嫂怕是不知道你在赌坊里输了几百两吧。”
怎么忘了这茬,他可是与许皓眉有些交情的,若是互相通通气,可就完蛋了!心头一惊,楚辞慌忙咳嗦了几声,正好此时有小厮前来送菜,她便缩在对面,不满地瘪了瘪嘴,“我也不知道那赌坊这么邪门啊,一输就输光了,你一来又赢回来了。”
赌坊素来不是清净之地,头一回去难免被坑害了,不过好在她去了一这回,以后必定不会再去。
没有与她细说其中弯弯绕绕,沈知行将新上的菜推到了她面前,徐徐道:“但凡有些内力的人,都能掌控骰子的大与小,江湖中的把戏,你不知道也是寻常事。”
听他提及“内力”二字,楚辞眨了眨眼,筷子轻轻敲了敲碗的边沿,随后搁下,笑着问了一句:“其实我一直好奇,我知道先生会些防身之术,但不知究竟至何地步?”
沈知行抬起眼眸,与她的目光撞在一起,他没有言语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。
以往,她绝不会问这样的问题,因为她从不在意,但如今忽然问及,虽是问得理所应当,但总让人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奇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