矜持地笑了，没有发表任何评论，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少女。

    两兄弟见面的场景并不感人，反而有些冷清客套。已经熟悉事务的少年伯爵在晚餐后并未改变习惯，仍旧进了书房办公，毕竟，他没有一个需要陪伴的人。

    赞拉·梵卓无措地看着情绪低落的伴侣，轻轻梳理他的金发：“达令，别伤心，我会永远陪着你的。”因为品尝过孤单，所以懂得如何安慰。

    “我也是，宝贝。”他其实是个稍显软弱的人，本来没有特别的野心，只是突逢变故才不得不强硬，也不得不遵从贵族的法则，而亚瑟从小就比他更富进取心，有一股他没有的冲劲，是天生的领导者。等亚瑟品尝到了胜利的滋味，那些淡薄的不甘，想必也会随风消散吧。只有怀中的这个女孩，才是他渴望的。

    直到为她挡下致命的一击，他仍然不后悔。

    “阿尔！阿尔！”紫罗兰色的眼眸第一次盈满了泪水，满是无助和惶恐，“不要死……不要离开我……阿尔……阿尔…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，危险！”多尼克试图将他一路追随的帝王拉开，却被狠狠甩开了。

    “滚开！我要救他！”随便什么叛军，管他什么人类的生死，她的支柱如果塌了，这世界也毁灭掉好了！

    阿尔伯特·梵卓笑了，已经开始僵硬的手臂艰难地抱住她，“赞拉……”

    “阿尔，多坚持一会儿……”她在他耳边低语，擦干眼泪起身去镇压所有胆敢阻拦她的叛逆者，却被拉住了裙摆，顿时崩溃了，发出一声呜咽。

    “答应我……”她立即点头，惹得他一阵轻笑，“傻瓜。”她还是不停地点着头，紧紧握着他的手，眼里的泪水大颗滑落到苍白的脸颊。

    阿尔伯特从来没见过这样又呆又傻，天真又固执的吸血鬼，好骗又容易打动，如果不是他，也许会被另外的人吞噬得连骨头也不剩吧。但是即使世界都错了，她也坚守着，不是贯彻信念登上顶峰，就是输掉全部堕落深渊，这样的选择面前也毫不犹豫，比谁都要坦诚、都要无所畏惧，简直就像是一种法则，只有自我，没有所谓的妥协。

    唯一有过畏惧的时刻，就是现在了吧。

    “活下去……”他握紧仍然纤细的小手，虽然上面沾满了血迹，他还是紧紧握着。

    “坚持我们的理想……”那个吸血鬼被强力约束，人类安稳生活的世界。

    “不要有其他人……”他深深地望向那双美丽的紫眸，跟无数个对视的瞬间相同，里面全是自己的脸庞，他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，她立刻顺从地俯身。

    “让我永远跟你在一起，赞拉，我永远……看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阿尔……”

    那一晚，诞生了血族有史以来最强势的帝王，所有叛军尽皆覆灭，毫无斡旋的余地，暗夜的所有势力全部重新洗牌，放纵不羁的血族被套上了结实的笼头，从此渐渐隐没在历史长河。千年后，人类已经淡忘那个血族横行的时代，唯独甜点、红茶、歌剧和白蕾丝裙子代代相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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