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,两人很是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。虽然外有三皇女不对付,内有薛子清膈应人,萧尚觉得这日子还是有滋有味的。
可惜,好日子总是不长久。两人成亲一月有余,赵瑶见萧尚适应良好,渐渐又一心扑在公务上,生活也回到正轨。这天中午,女帝召她忙完公务后一起用午饭,母女二人照例边吃边谈,没什么约束。
忽然,“东吴那边,礼数足够了,薛家小二,你今晚若无事,便去看看。”女帝陛下面不改色,太女殿下到底面皮薄,被呛着了,云岚连忙给她顺气。
赵瑶和薛朗青梅竹马,自然要时常关照,加上二人从小默契,薛朗对赵瑶来说除了是未来夫郎,更是平生挚友,自薛朗入府后,两人更显亲密,赵瑶有事也会找他商谈。那见面的频率绝对是很高的,所以,女帝这特意提起,绝对不是单纯地“看看”。
“这个……这个这个……”向来机敏的太女殿下词穷了,窘迫了。
“嗯?”女帝陛下面不改色扒了一口白饭,抓紧时间,下午还有因太女离京而堆积如山的政事等着呢。
“再等等吧。”太女殿下觉得东吴的美人儿娇娇弱弱的,又粘人,这骤然冷了下来,怕是要不开心。
“等个屁。”女帝陛下时有惊人之语,“你个没良心的,对得起等了你十四年的薛二吗?你再等下去,薛二如何自处?”
太女殿下不开心了:“又不是我要娶东吴男子的!我本来就说了只要一个就够了。”也是手上不停地扒饭扒饭。
“够个屁!庐陵薛家二房涉谋反,朕心胸宽广不连坐,难道还要让薛家出一个皇后?不娶东吴的世家子,让随便什么歪瓜裂枣压薛二一头?”女帝陛下说完,又继续扒饭。
“是是是,母皇圣明。”太女殿下时刻认清自己二把手的位置,站稳立场,“不过,子清什么时候等了我十四年啦……”
“少浑水摸鱼。总之,今晚上,把事儿办了。”说完又是恨铁不成钢,“你这个软和性子,总想着周全,喜欢的反而不敢动,怂。”
为了证明自己不怂,太女殿下当晚留宿静园,而萧尚则掀了晚膳。第二天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女,没出息地怂了,一连半个月都没在萧尚面前晃荡,太女私库每天都要搬出若干陈设送到长春园。
直到某天,有人来报,正家殿下出府,去了锦意馆,现在还未回。
太女松了口气,接过身侧人递来的热帕子,“随他,给他留门。”
薛朗劝道:“你还是去看看。”
太女殿下打了个哈欠,伸个懒腰,无奈道:“不用,容他玩吧。”
长夜深深,繁华的王都总有个地方在此时越发喧闹。喧哗中,偏偏有间屋子极静,因为里面只有一个人,一个意态萧索的人。
独酌到天明。
萧尚笑了,招人进房,登时便有丝竹四起。
史记:尚,字容誉,兰陵萧氏子,昂藏七尺,美仪容。……楚贞元十四年,得为孝德文太女正家,婚后月余,自恃有宠,复流连声色,先太女纵之……
后人不断猜测,当时的孝德文太女是以什么心态忍下那么多顶绿帽子的,难道这个萧氏子美得突破天际了?真是真爱?
若是让此时的萧尚知道,只会嗤之以鼻。看似温和实则薄情,北楚太女,是没有心的。她或许文治武功,智计百出,克奉尊上,礼贤下士,爱民如子,胸有宏图……几乎都要是个完人了,可惜她锦绣皮囊下的魂魄,根本就不是他的阿里。
可是,为什么在那单薄的胸膛上沾满的赤红,竟会刺痛他的眼?为什么那双丹凤眼中的震惊,竟会揪住他的心?
“主子!”
“快宣太医!”
“瑶儿!”
四周一片纷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