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予不愿坐了地上,走了余怜儿身边,席子上坐下,没说话,只是把谭飞恭敬端来的水浅浅喝了口,手指摩挲着缺了个口子的碗沿,没看余怜儿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,直觉这双眼玲珑剔透,会说话似的,还是没吭声的别过头,与谭飞说上了,“云脊山上有大虫出没,你去叫它们乖些。”
谭飞晚饭还没吃上,得马上去办差,慕容歌拉着他,不给走,“天黑难走,明日再去不迟。”
青予没软的眼神,那是必须去的,谭飞拍拍慕容歌的肩,“我踏剑过去,不消一个时辰,就能回来。”
慕容歌记挂的叮嘱了句“谭飞小心”,看着他走后,把饭菜分了一份,锅子内暖着,才邀了青予一同吃烧饼,掐野菜烧肉,还有甜汤暖着肚子,活的有滋有味,前方的路就更滋味了。
千年前就成人的青予许久不沾荤腥,甜汤,他喜欢,几乎都是他喝了,少少余下的,入了慕容曲和怜儿,再把桌子碗筷都拾掇好,谭飞快去快回,饭菜都不曾凉。
灯烛的火星熄断,两坐三躺卧,青予瞧了借他双腿当枕头的丫头,歪在软玉上那般好睡,抬起手把她额发拢了拢,有些脏的脸颊,取出袖袋里的绢子擦擦,定定看了她,只觉在哪儿见过,有几分熟识的感觉。
青予抬头把十岁大小的慕容兄妹望了,从余怜儿脑中把出的话,他们要去安泰的昆仑谋生路,而一日走来,只是走了泥丸那么点路,闭上眼眸,若是这三人能够本事的走过去,天青山的山门定为他们敞开来。
天色晓亮,青予来的静静无息,走的不留痕迹,把谭飞一并带走了,单单石头桌子上留下的一瓶金创药,显得有些孤寂,慕容曲的心亦跟着寂落落的。
慕容歌声声催着,“早上行路不热,容曲快跟上。”
慕容曲捏着裙摆,小跑了会儿,“谭飞不告而别,我们还会不会遇上。”
余怜儿手上挎着装干粮的袋子,小心过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,捏了话代回,“早先听说昆仑住了七万人,茫茫人海的,有缘能见,没缘,就是萍水相逢,只见一次。”
慕容曲兔子那般跳过凹凸,背上的被褥上上下下的,像了鸵鸟那么滑稽,说话就更滑了,“玉一般好看的男人,仅仅一面,可惜了。”
走了前的慕容歌蹭然转身,“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。”
慕容曲抬高脖子,“哥说的话,听了妹耳中,针刺似的,哪有想嘛。”
慕容歌瞪着眼睛,“仙门中人的耳根子干净,哥劝你别动心思在他身上,是为你好。”
修仙门徒戒七情六欲,更不能静不小心,和俗人结亲生子,慕容曲跺着脚娇哼一声,闷闷着气走了慕容歌前头,两条不长的腿倒是很快。
余怜儿朝走的甚快的慕容曲眨眨眼,眨眼看去黑沉了脸的慕容歌,“你把容曲惹生气了。”
慕容歌嘴角抖了抖,“蛮丫头老生气,见了不奇怪。”
慕容曲的顺风耳听了真切,横脚把一粒石子踢过去,慕容曲偏身躲过,回敬她一粒更大的,咚去了膝盖骨,她惨然大叫一声,歇斯里底起来,“死容歌,臭容歌,容曲诅咒你断根断脖子,不得好活。”
慕容歌盯着慕容曲一张能翻的嘴咒他无后,又骂他不得善终,比楼子里的老鸨还毒,养她还不如养的小狼讨人喜,硬着声道:“狠丫头再骂人,我把你一张嘴封起来。”
余怜儿干着急的瞅着两人要打架了,推推慕容歌,“血溶于水的关系,有何好斗嘴的”,挽了慕容曲的手走了前,“再不走,热起来的天气容易中暑。”
慕容曲的牛脾气上冲的快,下来的也迅速,笑咯咯的小河边走。
小河后头老远吃饱肚子的小狼们去了河边,咕噜咕噜的喝了水,抬高头歪了右边。
右边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