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无极醒来的时候,我正在批折子。
他睡了足足三天,我问过御医,为何捅了两刀,却晕睡那么久,御医说,摄政王每一刀都捅在要害处,若不是平时练武,换做其他人早就翘辫子了。
区区两刀,却刀刀正中要害,我又气又心疼,气的是他怎么能够这么不珍惜自己性命,要害处能随便捅吗?心疼的是,看见他这样,我自己也不好受。
“你醒啦,喝水吗?”
我把软枕靠在他背后,顺手递上去一盏茶,我从没伺候过人,但是每天耳濡目染的,也学了不少。
段无极意味深长的别了我一眼:“怎么没有下人?”
“你是我的凤君,我照顾你是应该的。”
喝了茶,段无极闭目冥想了一会儿,忽然睁开眼睛:“萧玉洁呢?”
一提到她我就来气,我恨恨道:“死了。”
段无极沉默了半晌:“埋葬好了吗?”
虽然很不情愿,但我还是如实相告:“家丑不可外扬,朕对外称萧玉洁染疾病,还是以相应的尊容葬她。”
段无极牵起我的手,在唇边啄了一下,我一阵脸红,却暗暗的窃喜,他是我的,谁也抢不走。
“你且安心的养病,剩下就交给朕了。”
说完,我拍拍他的肩膀,正要返回去继续看折子,手却被段无极抓住了。
“阮阮,北寒轩你准备如何处置?”
提到北寒轩,我的头就疼,他是块硬骨头,揣摩了好几天,也揣摩不出这厮究竟想干什么,立了功却不肯回来领赏,我折子都发出去好几张了,不晓得他收到了没有。
但是段无极卧病在床,我怎好让他烦心?
“这个朕自有定夺。”
“陛下可曾想过废掉北寒轩?”
菊花一紧,什么意思?
段无极一把将我拉入怀中,但我顾及他身上有伤,不敢肆意的动弹便由得他去。
段无极摸了摸我的肚子,又摸了摸我的脸,语气淡淡的,可还是听出了一股醋酸味:“去年本王偶然看过祖训,上面记载了一条:若是三年内无子嗣,帝王可以将其废除。”
我眉毛一挑,去年?去年他不是‘死了’吗?想起段无极曾经的所作所为,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,不过我也挺佩服,‘临死’前不忘看一遍祖训,然后在那么厚一叠训诫里头找到这一条,挺不容易啊。
“是有这么一条,不过北寒轩并无过错,若以子嗣之事废他,怕是不妥。”
段无极斜睨着我,眼神跟一把轻薄的小刀似的,我吸了一口凉气,连忙改口:“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妥。”
第二天,太医为我把完脉,确定我可以出宫后,浩浩荡荡的銮驾便出发了。
我这次出宫的目的很明确,第一:跟北寒轩讲和,第二:废掉他。
坐在轿撵上,我一直在思索,到底是先废掉他,然后跟他讲和,还是先跟他讲和,再废掉他。
老严一脸忧心的看着我:“我的陛下唉,您真是想一出是一出。”
“朕也是有苦衷的。”谁让我有一个凤君叫段无极,他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,我有什么办法?
“北寒大将军虽然不屑侧君这个头衔,可这么多年来,他也算为陛下殚精竭虑,如今说废就废”
“你现在骑马回城,把这句话跟段无极说一遍。”
老严脸一变,掷地有声:“废!的!好!”
銮驾停下,到地方了。
在老严的搀扶下,我慢吞吞的下了龙撵,此时眼前是一副严冬黄昏的景色,城外比不得皇宫,这里要更冷一些,地上的土被冻的硬梆梆的,踩上去仿佛能听见开裂的声音。
北寒轩穿着一身隆重的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