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有意识时率先入眼的是白光。
手掌心生疼,疼到麻,我伸出手,摊开,是戒指。
我望着它出神,完全没听到何琪琪在说什么,大概就是在骂我。
最后一句我倒是听到了:“叔叔阿姨正在飞机上,晚上就可以到,你昏迷了一个晚上,医生说你要是不醒来就要准备后事了。”
“彭白呢?”我喉咙火辣辣地疼,声音又干又涩,何琪琪给我倒水的动作停了下。
“你先把水喝掉,我告诉你。”
我像玩偶般无情绪地喝完水,看她,她有些紧张:“你说。”
“首先,我不管说什么,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,其次不可自暴自弃,最后,你要好好活下去。”我没有任何表示,淡淡地,心底甚至没有半点起伏,何琪琪绞着手,“他在icu,通过r,肋骨断裂,胃被穿透,身体大面积被烧伤,大脑缺氧,”她担心地看了我一眼,“昏迷不醒,有生命迹象,但也有生命危险。”
“医生说了多久能醒吗?”
何琪琪摇摇头。
我把视线转向她,头摆动的如机器:“什么情况?”
她有些不忍,我歪了下头,她才说:“植物人,深度昏迷。”
我叹了口气,把手中的戒指戴上,下了病床,何琪琪在我身后喊:“他在三楼!他家人也在!”
她没有问我去哪,也没有劝我不要去,她只是告诉我彭白在哪里,她了解我。
医院冷气开的很大,我裹紧身上的衣服,明明是来旅行散心的,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?
三楼icu病房外站着一男一女,女人捂嘴哭泣,男人搂着她的肩,两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场景,我认识他们,在彭明的葬礼上,我曾远远地观望过,他们是彭白的爸爸妈妈。
我走过去站在他们身边,看着玻璃窗中的彭白,心痛到没有眼泪,他脸色苍白,带着帮助呼吸的仪器,上身被绷带包着,安静的让人心疼,如果不是仪器发出的声音,我一定会认为他没有生命气息。
还没看够一分钟,脸上就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耳光:“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,一个两个都碰上你这个害人精,你害了我大儿子还要害我的小儿子!我们彭家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这样对我们?你说啊!你说话啊!你拿什么赔给我?我的两个儿子啊!”
彭白的妈妈抓着我的衣领不停摇晃,我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,苍老得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才五十多岁的女人,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。
我想哭,可是没有眼泪了,我居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了,哪怕被她打翻在地我也没有任何的疼痛感,一直看着玻璃窗,看着彭白,那个简单又干净给了我新的动力的男生。
晚上爸妈马不停蹄地赶来,顺带带上了周维熙。
妈一见到我就哭,我不敢抬头看她,头发掩右脸,那里还肿着。
何琪琪安慰了几声说带我爸妈去找酒店住下,周维熙没走,何琪琪也没有叫他。
我坐在病床上安静地吃饭,很乖很乖,他站着我坐着,他看着我吃着,直到我吃完最后一粒饭,擦了擦嘴,才说了今天出了问彭白情况之外的第一句话:“结婚了?恭喜你。”
他绕开这个话题,拿了一张凳子坐在我旁边:“怎么样?舒服点了?”
“我很好。”迅速回,真的挺好的,除了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彭白能够醒过来,除了累到不想讲话外,一切都挺好的,起码我还没有死,彭白也还没有死。
在医院呆了几天我就出院了,每天都会坚持来看彭白。
“醒来吧,我在等你呢。”
“下次我们一人一个梨,再也不分梨了好不好?”
“我也不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