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让他看到，不让眼泪就出来。可因为热汤热气升腾的缘故，眼泪一受热，还是落了下来，掉进碗里。

    掉进了她心里。

    很快的喝完了汤，什么姜味让她反胃，什么吃撑喝不下去，这些症状通通没有。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睛，容止抱着手里的碗，站起来就要往厨房去。

    谁知，刚站起来，就被他一把抓住，带到了怀里。

    把她手里的碗放下，席莫言凉把手隔着衣服，放在她的小腹上，然后把头放在她的肩上，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她有些反常，他能看出来，她不知道，只要她一感动，一哭，或者是有情绪，先红的不是脸，不是眼睛，而是耳朵。

    容止窝在他怀里，听到肩膀旁边传来的声音，闷闷道:“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。”

    因为她梳妆不方便，他在卧室置办了梳妆台；因为她喜欢躺着玩儿或者工作，他让人添了榻榻米，因为她没有去衣帽间换衣服的习惯，他添了新衣柜

    还有那一柜子时下流行的衣服

    因为她喜欢猫，她随口一说，他就记在了心里，家里有了九斤。

    因为她姨妈疼，他半夜三更打电话问母上治疗痛经的方子，临出门给她熬上红糖水

    他好像什么都为他做，可是她却没有为他做什么，虽然告诉自己不必在乎这些，可是让他一味的付出，她怎么会安心？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傻问题？”席莫言凉笑着撞了撞她的头，看她情绪实在低落，就有些伤怀的说：“我只怕自己做的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你哪一年落水的时候，我不在，这病根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”容止有些惊讶，这事儿，只有她妈跟唐琪知道。

    她落水的第二天，昏迷中，赶上了例假。从那以后，才开始疼的。每月的那个时候，她疼的受不了的时候，就会想起那个夜晚，然后拼命地想他。

    这是她每个月的一个不能说的秘密，一个从不缺席的约定，她告诉自己，一个月只能让自己想他一回。

    然后，就这样一想就是十年。

    她没有恨过他，身体再疼也没有，相反，越疼她倒是越能安慰自己。失去他的疼，暗恋的疼，她没正式体验过，恐怕，就是这种感觉吧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，都过去了。”听得出他的低落，容止蹭了蹭他的头发安慰道。

    “你大学读书的时候，我不在，正是恋爱的年龄，你没有初恋，没有初吻，没有那个送你回宿舍的人，没有那个帮你拎着行李，送你去车站的人。这些，我都欠了你。”

    容止苦涩一笑，经他这么一说，她的大学，确实很没劲，很不浪漫。

    “你上班的时候，你挨骂的时候，你迷茫的时候，那个人没有陪你去哭，去听你闹，带你去散心，拉着你去旅游。而这些，以后你都可以做，但愿不会晚。”

    “你太多的事情我没有参与，但是我不想让你跟别人不一样，不想你再缺少什么。我们结婚了，并不代表，我们就不可以恋爱。结婚，只是为了让我可以照顾你，可以名正言顺的爱你。能够赔给你一辈子的守护和关怀，就当是罚我这么多年，错过你的世界。”

    我已经不太了解你了，可那时候我也同样不了解你，只是我知道，你足够特别，在我心里，从始至终。

    “我不对你好，可以啊。只是，自己原谅不了自己，控制不住自己，怎么办？”席莫言凉抬起头揉着她的头发，看她哭红的眼睛，擦了擦流下来的泪，说:“我对你好，这是义务，也是我最光荣的使命。”

    “人就是很奇怪，碰到了，就想拼命对一个人好；人生也很奇怪，同时也很公平。因为，不管怎样，总会让你的世界里出现一个让你奋不顾身，竭尽所能去爱的人，不分时间，不论地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