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挪开了目光:“我已经通知了你的侍女过来接你,等会儿你便回去澄亦殿吧。”
离魂的痛楚还在四肢百骸传递着,可是千眠的嘴角却挂上了一层凉薄的笑:果然如她所想,她的回来并不是流焰的意愿,否则此时的问月又怎么会是一种敌视的样子。这个整天关在奇绯宫的祭司大人,所关心的不就是这整个妖族吗?
“多谢祭司大人。”千眠撑着床柱费力的站起来,浑身的疲惫感觉已经让她不想再多说些什么。
两个人静静的站了片刻,千眠有些疲累的捏了捏眉心,却听问月忽然道:“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?”
“为什么?”千眠放下手,笑的无力:“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?反正我已回来了,且回不去了,知道这为什么有什么必要呢?”
“这是王上对你的……心意,你当真不想知道?”
“你觉得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什么心意吗?”千眠抬起头来看着问月,眼眸深处一片凄凉:“就算他真的对我有意,又如何?我能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百年而已。对于永生的他来说,这百年的陪伴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那你为何还要回来?”问月眉心一皱,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。
千眠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,只是自顾自的道: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啊,为什么呢?明明知道不该回来的啊……”
叹息般的低语密密麻麻的绕城一张网,问月皱着眉看着千眠这样出神,眼底深处多了几丝清明。
“好自为之吧。”珑意来接人的时候,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沈昌临着急跑到摘月楼的时候,果见那里还盈盈的亮着光,门前的小童却已经没了踪影。夜已深了。
可是他也顾不得那许多。就算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有一半以上的把握猜中原因,但他宁愿选择不愿意相信。在看到自己的母后用尽年华去爱一个不可能会爱她的男人之后,他不想信她还是愿意回去,更不愿相信,她竟对那个妖王爱的如此之深!
摘月楼的门都像是知道了他的到来,无风自动,只要他走到门前便会打开,他就像进了一个早已安排好的迷宫,可是也只能义无反顾。
金宇微的房门开启的时候,沈昌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朱雀图下面那几从亮眼的光束,在满屋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蓬勃。
毫无差别。
他已不想再走近一步,金宇微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放在他眼前,他没有必要再去问一遍。
“昌临,”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声轻叹,金宇微的白衣凭空出现,略带忧愁的眉眼微蹙:“你想知道的,都已看到了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沈昌临好以整暇的露出一抹微笑,整了整因为匆忙奔跑而凌乱的袍子,又正了正头上的玉冠:“我还担心她被鬼差抓走了,如今知道她没事我便也放心了。”
说罢便是一个平礼,沈昌临转身要走。
“昌临,”金宇微却叫住他:“与其担心小眠今后的日子,你是不是应该先弄清自己对她的感情了?”
沈昌临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僵硬,随即极快的反应道:“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,是我发誓要侍奉一生的主子,你不是都知道吗?”
“昌临,”金宇微摇摇头:“就算是年少时的情分,也不至到这种地步的。她如今已经走了,你也不必顾虑那许多……”
没有听清身后的尾音,沈昌临逃一般的离开了摘月楼,跟来时一样,门随着他的进出而开关,但是此时看起来更像是是在驱赶他这个不速之客。
七弯八拐的总算是离摘月楼远了些,沈昌临捂着自己急促跳动的胸口,暗笑自己怎么会如此失了分寸。明明会轻功,却竟就这样用双腿在大内之间跑了起来,这要是被禁卫军抓住了还了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