究底的问题,只道:“这几日都没有好好睡觉,还请郑少将军开恩赏个枕席?”
“这自然是求之不得,长乐公主看我这主帅帐中的床铺可还和你心思?”
沈步月一挑眉:“那倒是受宠若惊了,郑少将军愿意将这床让出来给我。那就请郑少将军早日出去准备入寝吧,舟车劳顿这许多天,孤也累了。”
郑弘轩先是绷不住的笑开,沈步月也摇摇头懒得搭理他的拌嘴,虽然这主帅帐中的床到最后肯定还是她的。
行军途中不必身在京都,床帐被褥都是有限的,哪儿能一下子便多出这许多来给沈步月睡。倒是郑弘轩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想当年还是小兵的艰苦时光。
“宫中该是给你命令,让你尽量小些动静来这边接应我吧?如今弄成这种局面,你打算怎么交代?”郑弘轩也算是安顿了几分,凑在沈步月旁边烤着火,听着里面的炭噼噼啪啪的响声,很少见的不多话。
“这还用说吗?向来是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,更何况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命令,我郑家军什么时候听过后宫女子的命令?难道还能放着盗马贼不管不成?”郑弘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,满是军我营出身才会带上的痞气,看得沈步月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。
“那你呢?”
“我?”郑弘轩问的似乎有些没头没脑,但他知道沈步月能听得懂,有没有回答的区别只在于她愿不愿意回答。
沈步月轻轻的笑了一声,望着火炉里明明灭灭的火光,似乎有些失神,但是仍旧回答道:“我嘛,从前是大烨的长乐公主,后来是晋国的齐王妃,现在又要变成长乐公主了。”
“那你去晋国…?”郑弘轩向来不会遮掩,尤其是在她面前。
有时候沈步月当真觉得这人坦诚直率的有些让人伤心。
可是现如今也只能笑笑,总归事情都已经过去,再放不下伤的只会是自己。
“人情负担。”沈步月道:“总不好一直亏欠着别人什么,提早还完了才觉得心中无牵无挂,好放手一搏。”
郑弘轩的眼神还有些狐疑,但是沈步月已然这样说了,他便也没有追问的必要。他从来是很相信她的。
“总归如今是该动手的时候了。”郑弘轩站起身来,似乎已经打算要走了,回过脸来再看她一眼,笑的洒脱不羁:“你等这一天,不是也等了好久了?”
沈步月点点头,可眼神却略略有些涣散,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。
郑弘轩于是又叹口气,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“罢了罢了,总归回京都还有几天的时间,这几天我来盯着,你只要好好休息,备足精神等着回京都就好。”
沈步月眼神动了动,便好像是冷若冰霜的眼波在这一室温暖中渐渐的回了温,带上了几分和煦的笑意。她点点头,目送郑弘轩的背影离开。
不管前尘如何,当下她已经来到了自己蛰伏六年所苦等的绝佳机会,她身上所背负的还未放下,她还要一步一步走向六年前那段往事的真相,将她造成悲惨过往的凶手公诸于众。
夜凉如水。
已经是快到年关的时节,夜晚寒气逼得人不想出门,纵然是灯火长明的帝王宫殿此时也静悄悄的,更何况宫中最近气氛古怪,本就没有人敢多话,因此夜幕一拉下来便显得这座历史悠久的宫殿有些许瘆人的意味。
但是皇后凤辇仍旧如约而至。
这几日年关事忙,沈信又睡着一点事情不能决断,宫内宫外的事情便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心,各宫嫔妃的和各府正妃夫人的新年份例,还有各府外臣的礼物奖赏,再加上朝内外对沈信这已经昏睡近七日的疑惑声,都已经让她身心俱疲,但是每夜她还是会亲自来照看沈信一会儿,求只求他能尽早醒过来。
宫人们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