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看到父亲的名字在皇家族谱上就这么淡漠的死去,她不能死!如若自己也死了,谁还记得当年那个芝兰玉树的太子沈传?谁还会记得他是大烨王朝的储君,谁又会记得他为何而死?!
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。母亲的灵柩还停在外间,父亲的丧服外又加了母亲的丧服,她在这天地之间已经再无支撑,除了自己。
沈步月咬咬牙:“太妃要步月如何做?”
顾太妃微微扬起一点嘴角,似乎是料定她一定会答应。
“先好好休息一会儿,明日你母亲便要出殡,而你在三日之后便会接到朝中正式封你为圣女的旨意,你知道京中的那位要看到一个怎么样的你才会放心吧?”
“步月知道。”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,沈步月盯着顾太妃,似乎要在她身上看出自己的未来,那双眼睛坚定的可怕。
风沙又起。
白色的麻布被黄沙掩盖的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沈步月走在丧葬队伍中间,那纯黑色棺椁的旁边,泪流了满脸,又被黄沙疯狂的卷起,被泪水浸润的脸颊更加脆弱,没多长时间就被吹的发红。
可她只是愣愣的看着,队伍停止,几个侍卫开始动土,她最后摸了摸棺材,看几个人的手将母亲抬起。
而后是晦暗的黄土一抔一抔将母亲埋没,最后是新起的青色墓碑。
小侍搬来火盆放在新立的墓碑前,沈步月有些麻木的向里面扔着纸钱,纸灰被卷起浮在眼前,她忽然跪倒在地,口中声声叫着母亲。
“先是父亲仙逝,母亲您又如何如此着急,步月还需要您的照拂啊,您这么早就走了,在这大漠里面,步月该怎么活下去啊?”
沈步月的面庞清瘦苍白,唯有双眼高高的红肿起来,更显得弱不禁风,似乎大漠的风沙再浓厚一点就足够将她卷走。她瘦小的身子不停的抽搐着,可是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泪痕,停尸已经七日,她哭的双眼几乎不能视物,以至于下葬这日干涸的眼眶再也聚集不起一丝水雾,只有筋肉分明的手死死的握着,似乎在紧咬着牙克制着什么。
她的身边跪着两个不过十五六的小侍,只顾着捂着眼睛哀哀的掉眼泪。侍卫不知为何都远远的站在一边,不知是不愿为这个曾只差一步,就能成为整个大亚王朝最尊贵的女人祭奠,还是有人刻意安排。倒是有一个穿着青色僧衣的中年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,直直的站着。明明灭灭的火光照着她不再年轻的面庞,她伸出手去挡了挡,却是清了清嗓子接着开了口:
“步月,你可愿在你母亲的墓前发誓?”
沈步月哭的瘫软,听到这个声音却忽然止了抽泣,她回头看了一眼青衣的妇人,忽然像是被强行注入了力量一样,挣扎着挺直了腰板。她动了动苍白的嘴唇,松开攥的死紧的拳,三指对天高高举起,神情坚定的看着刚刚放置好的墓碑,道:
“孤于母亲坟前发誓,有朝一日,必将查清父亲死因,还我父天子之位!”
两个小侍停止了哭泣,互相对视一眼,眼中尽是惊惶与不敢置信。
“再誓,必将害我父之奸人绳之以法,喝其血啖其肉,以告慰我父在天之灵!”
两个小侍此时像是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,争前恐后的扑过去,拉住还在高高举着右手的少女,低声劝道:“长公主节哀!慎言!”
妇人略显严厉的瞪了那两个小侍一眼,显然是在示意两个小侍放开那少女。那两个小侍对视一眼,又看了一眼根本没有要放下右手意思的沈步月,怯怯的松了手跪回原地,哪知刚松了手沈步月又是掷地有声的一句誓言:
“又誓,薛进此人毁我娘亲名声与一世心血,有生之年我必使其身败名裂,无家可归无子可依!”
三重誓言,一重比一重如雷贯耳。两个小侍都被吓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