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杰之所以这么说,是因为融来商人朱相公的名声其实在秦州并不是很好,这倒不是他生意上的问题。
而是大家普遍认为融来商人朱相公除了钱,便只有钱了,相反他讲诚信,路子广的事情被人所选择性遗忘。
朱相公面色凝重道:“唐公子何出此言,朱某虽然未有公明,可也是奉公守纪的商人。”
这一句恰恰是朱相公一生的写照,奉公守纪并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;对于普通商人来说是一道附身符,可是对于朱相公来说,却是致命的。朱相公如果狠,狠到连秦州太守秦叹都奈何不了他,那么秦叹拿他时便要掂量掂量后果;若是他只是一个商人,商人低贱,只比奴隶高出一点,说到底还是不是任人宰割的命。
唐杰道:“朱相公,试问整个秦州谁的生意做得最大?”
朱相公旁边的一个伙计回答:“自然是朱相公,朱相公掌控整个秦州布匹生意,哪怕是太守府里的东西,常年都是朱相公在操办。”
唐杰又道:“在咱们南州风调雨顺,不过偶尔也是来一场大雨,甚至是大风什么地,松柏苍劲,然而梧桐却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可以超过松柏,梧桐树大招风,相比其他树,根基不稳,光有庞大的躯体,内在却是空心的,暴风雨来临之时却是最易倒下。所谓根基不稳,树大招风,正是这个道理!”
朱相公面色一变,恭敬行礼道:“唐公子,朱某受教!”
旁边的冯姓伙计不解道:“大哥,这分明是看不起你,你何须对他客气,咱俩兄弟赤身成家,这么些年,老冯可没怕过什么!老马你说是不是!”
冯姓伙计转身去看老马,然而老马低着头不语,一旁的朱相公叹气道:“三弟莫要口出狂言,你知道什么,咱们日益做大,你也成家立业,侄儿已三岁,若是你倒下,你家里媳妇谁养,你儿子谁来教育他!”
冯姓伙计咬咬牙,最终低着头道:“大哥,俺知道这些年哥哥你做大了,二哥做事也畏手畏脚,三弟这些年看似鲁莽,实际上也是担心哥哥一味顾虑反倒是中了别人下怀!”
老马望向唐杰变得恭敬道:“还请唐公子教教我大哥,唐公子恩情,老马断不敢忘!”
朱相公也行礼道:“先生救我!”
一声先生,也体现了朱相公此刻的心理。
“善终者,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朱相公这些年赚的钱来自于百姓,钱赚的再多,朱相公也带不走;何不拿出一点鸿毛,施粥济民,日后也落一个好名声!”
“好一句,取之于民用之于民!朱某受教!”
一旁的老马说道:“怪不得这几年扬志县路边很少看到难民,原来这一切都是唐公子的功劳!”
唐杰简单跟他们客套几句,然后便招呼他们离开了,决口不提肥皂以及纸生意的事情,眼看天黑,三人也忧心忡忡,就差捅破天窗说亮化,唐家笑道:“朱相公相比很清楚纸和蜡烛生意带来的利益,不过朱相公哪怕吾看你这身打扮,想必也是穷苦人家出身,需知独食难吞下的道理,下个月的今天,唐某便会在扬志县举行唐家商号竞标生意,届时还望朱相公能前来捧场!”
冯姓伙计本欲再言,朱相公拉住他抢先一步说道:“唐公子一席话让朱某幡然醒悟,下个月朱某一定前来做客!”
唐杰真挚邀请几人用膳,不过朱相公说,耽误许久,要赶着回秦州主持生意,并不打算停留,便离开了。
几人刚刚离开,秦奎便道:“公子,你说朱相公会来捧场吗?”
“会,一定会,而且他还会带上秦州大客商前来!”
“可是奴才看见朱相公旁边的两人垂头丧气,好像很不高兴!”
唐杰品了品茶水道:“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,朱相公几人表面上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