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兮从唐杰眼角看出渗出的泪花,不知道为何,她看到了唐杰表达出的孤独,那是一种冰寒彻骨,独木难支的孤独。
面对官兵们明晃晃的刀子,徘徊不定的村民,早就吓得魂飞魄散,哆嗦放下武器跪在地上。
好在水车架子上的绳子,没有被完全砍坏,枝丫作响的水车依旧还在卖力的转动。
唐杰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,他一步步走到水车旁边,在官兵们的紧逼下,上河村的百姓自觉让出了一条道路。
唐杰抽刀,砍在旁边的木板上,一刀一刀响声的木板转动声不在那般轰隆,所有人耳朵里仿佛只听到寒刀劈在木板的声音,刀子明明砍在木板上,却仿佛砍在了他们身上。
“哐!哐!”
砍得累了,唐杰一把将长刀扔在地上,指着那些拿着柴刀的老人,他红着眼睛道:“你,就凭你们!”
他又道:“你们活了一辈子,信了一辈子鬼神!他们给了你们什么?让你们长生不老,让你们百毒不侵,还是让你们荣华富贵?
没有,什么都没有,你们依旧贫穷,依旧吃不饱穿不暖!你们只有痛苦,无穷无尽的痛苦!遇到大荒年,妻儿饿死,路边尸骨不寒,老人为了填饱家里的劳力,主动山上等死!生病了,你们祈求神仙保佑,最后依旧忍受病魔折磨,折磨得你自己都想死!最后活下来了吗?健康长大了吗?醒醒吧,能救你们的只有自己!”
见到那颧骨凸出的老人,眼里依旧坚定的紧握柴刀,他两边的村民,依旧目光炯炯,唐杰笑了,他将头上的毡帽摘下扔在地上,哈哈大笑道:“好,好!既然你们不不怕死,我们看看谁更不怕死!”
“唐家军听令,谁要敢在破坏水车,杀之,不听命令者,诛全家!我要看看你们求的神仙,今天能不能救你们性命!”
弑狼浑身散发着熊熊煞气,九尺高的身躯站在山涧平地,仿佛一尊杀神立在那里,他冷声道:“给你们上河村里人一炷香时间,不想死的,退出五丈,想死的就留在那里,等着全家人都变成尸体吧!”
怕了,上河村的村民怕了,他们以为官府跟孟族人一样好欺负,他们却忘了,他们面对的是唐杰,被后人称为千古一帝的杀神唐杰!
村民们踏着水流叮当作响,不一会儿就远离了水车,在水车旁边的柴刀老人,孤零零站在那里。依旧握着柴刀,不肯让开!
柯兮也从未见过如此顽固的老人,按理说百姓素来惧怕官兵,而那老人面对刀子,却毫不畏惧,仿佛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,按理说他孤身一人,也该清醒。
柯兮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,她轻声吩咐一旁的秦奎,道:“汝带几个人,去调查那个老人昨晚和谁有接触,一定要查清楚。”
这时候,孟老突然跪在地上,毅然决然求情道:“唐县令,当众杀民,于法不合,还请唐县令饶恕田老!”
唐杰冷喝道:“犯上作乱,公然与官府作对,此乃刁何为民,杀之亦正官威!”
孟老再道:“上天有德,田老乃淳朴乡人,未曾作奸犯科,吾猜想他定被妖言蛊惑,还请唐县令给老夫机会,让老夫前去开导。倘若成,日后天下人闻之,也会称赞县令通情达理;若不成,也好寻其原因,交给众人公道。”
唐杰也不想事情闹大,心里不痛快,嘴上讥讽道:“未曾作奸犯科,却不服管教,罔纪王法,敢持刀凶狠,此人心中无畏无惧,何来淳朴!也罢,本县令遂了你孟老心愿!”
饶是孟老执拗无畏生死,他也被唐杰刚才的杀气吓得心惊,他面容和善,踱步走到田老旁边。
田老突然变得慌乱,举起柴刀对着孟老,道:“别过来,你别过来!”
孟老露出笑意道:“田阿公,你不认识我啦,我是孟老。这东西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