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晖的一条大腿还在隐隐作痛,跑起来后,疼痛变得更为剧烈。似乎每跑一步,肌肉就被重新撕裂一次。痛得他龇牙裂嘴直吸冷气,他不得不把步子迈得小了一些。
从起步开始,易晖就成了最后一名。
这个操场的跑道呈环状,一圈大约有800米。三圈之后,易晖已经落后跑在最前面的第一梯队小半圈,落后最后一个梯队近两百米。
这还是易晖咬牙切齿拼了老命的结果!
易晖心中焦急,他觉得非常不公平,他想申诉。
回头去看教官,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教官已经不见了!
可以偷懒么?
易晖从其它人毫不松懈的脸上得到了一个否定的答案。
易晖不由得猜想,这可能正是教官的阴谋,他藏在暗处监视着大家,或者是周围有什么监视仪器。
易晖只好咬着牙坚持着,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催眠自己:不痛,真的不痛!痛是错觉,是幻觉!
他把目光盯在了距离自己“最近”的那群人的身上,那群人有八个,是除了易晖以外跑得最慢的一群人!
易晖努力地追赶着,渐渐的适应了大腿上的疼痛,好像疼痛的那个部位越来越麻木了。
然而新的问题也出现了,腿部肌肉越来越酸软,呼吸越来越困难,疲惫感在不断的加深,似乎随时都会到达临界点。
易晖相信,他今天已经非常拼命了!他也是当过兵的人,他经历过多次的“五公里越野”。当时他们跑得绝对没有这样快,速度甚至都不到现在速度的一半!然而今天,他遇到的似乎都是怪胎。这些人全都是用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进行长跑,而且竟然始终还能坚持着这种速度!
尽管已经是最后一名,易晖却不敢放弃,他希望以耐力取胜。毕竟,教官并没有定下时间,说不定这就是一场“马拉松”式的长跑。他相信,只要他能一直坚持,总有人会越跑越慢,慢慢落到自己后面去!
易晖渐渐的放弃了对于其它人的关注,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身上,他必须要坚持着撑过临界点。因为在疲劳到达临界点时,身体很有可能会自动启动保护措施,那就是晕倒。一旦晕倒,那么他就一定会成为六名奴隶之一了!
也不知跑了多久,易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机械地顺着跑道向前跑着。
身旁突然有一群人仿佛蛮牛一样横冲直撞地狂奔而过,似乎能把挡在前面的任何东西都碾碎。其中一个人经过时,易晖只觉得肩头一股大力传来,两条腿顿时绊在一起,像根木头一样一头栽倒,重重地摔在跑道上。
易晖疲惫地抬起头来,却见一个浑身健子肉的黑鬼正回过头来,一脸的挑衅和鄙视。他见易晖看向自己,便啮着牙倒竖拇指,在自己档下比了两下。
易晖气得胸中发炸,很想冲上去和他拼了,身上却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,竟然连爬都爬不起来了!心中似乎有一万个声音在劝他:歇一歇吧,躺在地上真舒服啊!再歇一秒,再躺一秒吧!
“实在起不来了,就休息一下吧,反正也追不上了,已经被人超了一圈了。”易晖如此想着,精神缓缓放松,意识开始模糊。
“醒醒!醒醒!快醒来!你想被人操p眼么?垃圾!”
这是个女人的声音,模模糊糊地传入心里。这声音似从遥远的水底传来,又似隔着无数层迷宫。听不真切,十分虚幻。
“走了,周姐,别管这人,他自己已经放弃了!这是个意志脆弱的垃圾,别让他拖累了我们!”另一个声音说道。
易晖听到“脆弱”两个字,隐隐有些触动,他似乎听人说过这两个字。此时再听到,他竟然莫名的有些愤怒!他不希望别人说他脆弱,他不希望那个人这样评价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