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到繇囯三日,就收到了云国昭仁王病逝的消息。昭仁王云深死了?师兄死了?不可能!怎么可能呢?师父明明说师兄只是身体不太好并没那么危急的,怎么突然就病逝了。她还没来得及去见他,他怎么就走了呢?
“师兄”孟浮生捂面痛哭出来。
当日,孟浮生就快马加鞭一路向南蛮赶去。等她赶到的时候,已经是六日之后了,云深早已下葬。他犯下大罪被贬,云逸并未将他的遗体运回云城葬入皇陵,而是草草葬在了南蛮的南江河畔。世人也皆是唏嘘,本该风风光光的一位王爷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,真是凄凉。
南江河畔,孟浮生一身素衣白裙跪在墓前,哭着磕下三个头。
“师兄”
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温柔的应她了。
“都是我害了你”
她安静的坐在那里,看着河中泛起的一层一层的波澜,听着河畔刮来的一阵一阵的风声,脑子里不停在想,师兄怎么就突然病逝了,是真的身体抱恙还是有人蓄意谋害?
“浮生。”
身后响起清脆的声音,孟浮生转过头去,“程葭?”
程葭朝她走过来,声音中带着欣喜,“浮生,你终于来了。”眼眶却红红的,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心中有什么委屈。程葭是云深身边的人,相貌普通,不会武功也不聪明,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更是一窍不通,真是普通到让所有人都会忽略记不住。但正是由于这份普通,云深把她藏的很深,也往往有着意想不到的收获。她有着一个最大的优点,就是忠诚。当初有好几次的任务,都是两人共同完成的,算是颇有交情。
“告诉我,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自从王爷被贬来南蛮,昭德王就开始将朝堂上王爷的人一一清除了,清完之后便把手伸来了南蛮,大半年前就开始动王爷身边的人了。王爷知道,用不了多久,他就会被除掉,加上身体一直抱恙,他也没那个精力去和昭德王斗了。王爷说其实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,活到这个地步早死晚死都一样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。所以半年前留下一封信给我,让我好好保管,等到你来了,亲手交给你。”程葭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,上面写着浮生亲启,好熟悉的字迹,她颤抖着接过来,眼泪落在上面,模糊了字迹。
“师兄”孟浮生觉得心中好难受,有着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。
“王爷他到死都一直盼着你来,希望生时能再见你一面。可他心里也再清楚不过,照你的性情,是不会来了。王爷本想偷偷去繇囯看你的,可身边都是昭德王的人,每次在半路就被截回来了。”
是的,她这一年都不曾来过南蛮,是因为她心里有道坎,是她负了他,又是她害了他,她没脸见他。她不是不想来,是不敢来。甚至不敢听到他的消息,若是过的不好,一切都是她害的,她会愧疚难安一辈子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,是她自私了。她应该知道师兄不会怪她的,她应该知道师兄的处境的,可她直到听到他病逝的消息才想着来见他。她一直都只想着抛下过去,一心向前走去,可她忘了,有一个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,等着她。她那从来都不叫释怀,她是在刻意避开。她突然明白,真正的释怀,应该是坦然接受并面对过去。
“昔日跟在王爷身边,如今还活着的,你认识的只剩我一个了。我想,王爷死后你总该要来祭拜的,所以日夜要附近的渔民给我暗中盯着,这封信我从不离身,躺在我怀里半年,如今终于交到你手上了,也算是不负王爷的嘱咐。”
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
“不知道。王爷为了让我有命活着将信送到你手上,半年前就把我送走了,藏在渔民的家里。王爷死的时候,我并未在他跟前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云衍还真是一个有手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