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传来脚步声,燕柒泠似乎穿了一袭白色罗衫裙,手握长剑直直站在那儿。
“你早就知道我不叫什么格桑了?”
在公孙寻的印象里,燕柒泠是个爱穿碧色衣服,长相清丽,眉眼生动的姑娘,可在新婚之夜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美艳又完全陌生的一张脸,给人冰凉的感觉。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,他算计她,利用她,最后亲手毁了她的家。可念在曾经她奋不顾身救他的份上,他又很想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,所以他娶了她,想着若是她能放下过往放下仇恨,那他照顾她一辈子也未尝不可。可这也只是他自己骗自己,从一开始,到现在,他们站的从来都是对立面。
今夜月光很是暗淡,透过窗户落在房间一隅,公孙寻借着点光亮打量对面的燕柒泠,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,可听声音,很是冰冷。他诚实答道,“我熟悉你的气息,那日你虽蒙着面纱,可你一靠近我我便知道了。”
燕柒泠冷冷笑道,“公孙寻,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?”她顿了顿,“客栈刺杀我的人就是你派的,你一开始就知道崖下是湖,你算准了我会走那条路,所以你随身带了打火石。是吗?”
他低头沉默,她嘲讽的开口,“你这么聪明,可有什么没算到的?”
他继续沉默,她提高声音,“你说啊!”
“没想到我会中毒,也没想到你会救我。”
“我也没想到,枉我自作聪明,却害的杨府惨遭灭门之灾。”
公孙寻长叹一口气,“我知道你恨我,可为什么要向西桥下手,他是无辜的啊!”
“无辜?你现在跟我说无辜?难道就你弟弟无辜,杨府下上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就死有余辜吗?一夜之间,全部都没了,一场大火将他们全部烧成了灰烬,连尸体都没留下。”燕柒泠恨恨的说道。
“杨府人手上沾了太多鲜血,不能留。”
“难道你们的手就很干净吗?你们总说我们杀手心狠手辣,其实哪比得上你们?你们杀人之前机关算尽,杀人之后还给自己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,你自己说你恶不恶心。”她顿了顿,“我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,问心无愧。可你们呢?杨念酒,就那个五岁大的小女孩,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该死吗?你们觉得杨轩身为幕后操纵人,就是穷凶极恶之徒,可事实上他这辈子就只杀了一个李青!”说起这些,她心中就仿佛翻起了惊涛骇浪,吞没一切。
“柒泠”
“别喊柒泠,燕柒泠早就死了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“今日,你我就在此做一个了断吧。”眼里的悲伤突然被狠毒代替,她迅速出剑杀向公孙寻。其实她知道,只要自己死了他也就不能活,但她不想让他死的这么便宜。两人斗了百来回合却不分上下,突然燕柒泠收了剑锋,将公孙寻的剑刻意往下压了一寸,直直刺入她的腹部。公孙寻此刻离她极近,看着她的白裙渐渐被鲜血浸染,虽天色黑看不清颜色,但他看到那块面积越来越大,不禁双眼瞪的通红。燕柒泠疼得面部扭曲,脸色惨白,可在看到他的表情时,她却笑了,笑得很张扬,笑得毫无温度,她故作轻松的开口,“公孙寻,我忘了告诉你,我有了你的孩子。只不过,就在刚才,他被你亲手给杀死了。”公孙寻觉得心中有块地方瞬间坍塌下来,压的他透不过气。由于蚀心草的作用,他身上了感受到了一阵阵刺骨的痛意,痛的他忍不住俯下身来。而对面的燕柒泠却缓缓站了起来,直视着他的眼睛,“公孙寻,痛吗?是蚀心草的作用让你痛,还是你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心里更痛呢?”
公孙寻突然流下一行泪来,他拽着她的裙角,‘柒泠,你杀了我吧!’
“杀了你?怎么?想死?心痛了?内疚了?”她狠狠的瞪着他,“是因为算计了我而内疚?还是因为杀了你亲骨肉而内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