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蝶侧头见沈锦叹气,微微笑道:“不碍事的,和妹妹实说,我若不逃出来跟着迪郎,也是要被后母卖到青楼的,现在的日子啊,多自在一日,也是赚得的!”
独孤伽罗被她这一笑,晃了眼,脱口而出道:“玉蝶姐姐真是我见犹怜!”
玉蝶伸手捏了捏独孤伽罗的小脸,笑道:“妹妹才是天生的美人胚子!”
又将独孤伽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,娇笑道:“妹妹还未及笄吧,看着还有些青涩,等过两年,长开些,怕会是世间芳华集一身,万千流光汇一点!”
独孤伽罗长在青楼,青楼里的女子从不论及各自容貌,这容貌是她们的利器,也是她们的暗疮。
除了上回劫她去夔州的婆子,独孤伽罗还是头一回从这般美人儿的嘴里,得知原来,她也是长的极美的。
倏忽过了两三日,城门口一直只进不能出,守着两排的士兵,苏威也每日都侯在那里,独孤伽罗心下焦急,杨坚这模样,像是笃定她还在城里!
玉蝶不想出手的会是京兆尹的人,一时心里对沈锦要侍候的那鳏夫,隐隐开始揣摩起来。
这一日独孤伽罗和梨儿抬了暖椅出来,然后和玉蝶一起坐在院里晒着太阳,院外忽地有马蹄声,接着便是敲门声,梨儿立即停下手中的绣活儿,欢喜道:“娘子,怕是官人来了!”
正要起身去开门,玉蝶却止道:“等一下!”为了防止那正室过来虐打她,迪郎和她约好,每次来敲门,必先三长两短的!最近大妇又被禁足在府里,来的定不是她!
低声道:“伽罗,你跟我来!”
却是起身拉着独孤伽罗进了厢房,搬了一下衣架靠墙那一边的一个半人高的花瓶。
忽见这半边墙壁倏地升了起来,露出一间足够放下一张软塌的隔间,里头还有两只比小二臂还小些的夜明珠,隐约有些光!
玉蝶推着独孤伽罗道:“这是迪郎为我布置的躲大妇的地方,你且先进去,一会没事,我再唤你出来!”
独孤伽罗点头进去,玉蝶关了那扇门,想起什么,又到隔壁的屋子将独孤伽罗的包袱拿了过来,塞到自己床上的被褥里。
这时外头的敲门声如雨点一般,一阵接一阵,显然外头的人等的不耐烦了,玉蝶扬声道:“梨儿,我身上不适,你去看看,是谁来了!”
梨儿得了暗示,忙应道:“夫人,我这就去!”
等开了门,外头的人忽地便冲了进来,梨儿躲避不及,竟被撞到在地。
揉着胳膊,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剑眉英目的男子,穿着一身暗黑色的缠枝宝相花织纹直掇锦袍,腰上系着丝绦,下头的玉,白若无瑕,莹润如雪。
后头跟着两个衙役!
杨坚走向被撞到在地望着他出神的丫鬟,“近日可有见过一个穿着胭脂色袄裙的陌生女子路过?”
梨儿忽觉得寒气袭人,冷的直哆嗦,“没,没有,我家夫人有孕在身,正在屋里歇着,还请诸位大人莫惊扰了她!”
杨坚眼眸微眯,看着这个吓得哆嗦却依旧记得护住的丫鬟,对属下微微示意,便有一人上来将这丫鬟看住,另一人随着杨坚进了屋子。
立在第一间厢房门口,见里头有一女子虚弱地问:“是迪郎吗?”
杨坚抬脚便去了另一间厢房,里头妆奁空置,床铺整洁,显然是有人昨夜才睡的,细细察看了一遍,却并未发现任何的衣物,又返回第一间厢房,居高临下地盯着倚在榻上,拥着被的妇人:“那边住的是谁?”
玉蝶低首道:“不满官爷,奴家是外室,为怕大妇报复,每日夜里不敢在自个房里就寝,都去那边!”
杨坚扫视了一眼厢房,见这里虽狭小,却颇有些富丽堂皇,不说旁的,便是衣架旁的那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