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孝的骂名,携妻儿远走濂溪。后来南风故去,伽罗的日子更是艰难,若非有陇右的高家帮着照料,还不知处境会怎样。
这些话纵然伽罗不说,冼氏却是不忿。
在外多深的城府,涉及最疼爱的宝贝外孙女时,冼氏却也难压住脾气。
况且去岁伽罗跟着杨坚去云中城时,傅老夫人要伽罗以身为礼,从鹰佐手中救独孤信的事她也听伽罗提起过。而今见傅老夫人态度转变,除了伽罗身份陡升之故,必然还有借伽罗的手为独孤信和两个儿子讨情的打算。
冼氏哪能答应?
见傅老夫人提起独孤藏,几句话堵过去,令傅老夫人哑口无言。
到得后来,便是独孤善与她说话,姑姑杜夫人在旁陪着,冼氏和伽罗端坐喝茶。
好容易熬到过场走罢,辞别出府时,却见李昺大步走来。
隋城别后,表兄妹二人也是许久未见。李昺前几日在外办差,回来听得建章宫婚讯,在屋里独坐了整夜,次日如常去建章宫上值。而今见着伽罗,第一句便是道喜。
伽罗抿唇微笑,问起房遗爱和韩伯岳近况,李昺邀她明日一道去瞧,伽罗欣然应了。
次日, 伽罗同李昺往韩伯岳如今所住的忠勇伯府去瞧他。
比起旁的世家大族, 忠勇伯府是靠着韩林拼死拒守的忠勇而来, 除了武元帝亲赐的宅子和些银钱财帛之外,并无半点旁的积累。宅子规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 五进的院落,东侧几重屋舍住人,西侧是个小花园子,十来丈宽窄, 中有花圃芳树,小亭翼然。这当然没法跟那些数代相传的公侯府邸相比, 却也算得上等住处了。
府中仆从甚少,大多数屋子都空着, 韩伯岳独住一处, 他姑姑和姑父住在外面照应。
伽罗和李昺过去时,韩伯岳正在屋前练习射箭,正当休沐的房遗爱在旁指点。
数月不见,他的身量窜高了许多, 一双手臂弯弓搭箭,准头竟也不错。
箭头射中靶心, 韩伯岳雀跃欣喜, 一转头瞧见杜伽罗,更是高兴。
“独孤姐姐!”他丢下弓箭, 当即跑过来,额头上还有晶莹汗珠, 不知方才做了什么。跑了几步,瞧见照壁后转出来的李昺,又拱手为礼,“杜大人!”
“长进很快。”李昺缓步走来,语含赞许。
房遗爱便道:“我亲自教他,当然有进益!”说着,觑向伽罗,眼底藏有打趣笑意。
殿下迎娶独孤家之女的消息早已传开,房遗爱如今跟着李昺在建章宫当差,消息更是灵通,遂连声道贺。因时近晌午,宅子外又有家不错的鱼庄,一道出去用饭。饭后沿着后巷散步消食,迎面却碰上了杨坚。
他骑马而来,身后跟着韩擒虎和四名侍卫,居高临下。
李昺与房遗爱抱拳在前行礼,韩伯岳也躬身抱拳拜见。
伽罗屈膝行礼,因方才还被房遗爱打趣,故只垂首盯着地面,没看杨坚。
杨坚翻身下马,示意众人免礼,瞧着韩伯岳,见他眼神明亮精神奕奕,便道:“风寒痊愈了?”
“回禀殿下,风寒已经痊愈,多谢殿下关怀。”韩伯岳端端正正地回答。
他自丧父之后,虽有姑姑陪伴,却无人教导。杨坚既感其父忠勇,便特意跟韩荀嘱咐了一声,从殿下宾客中选了两个才华品行皆出类拔萃的教他读书礼仪,骑射习武的事也没耽搁,除了这两天因风寒能偷空外,平常都是前晌读书后晌练武。
韩伯岳也懂事,读书练武都颇刻苦,从前皮猴似的顽劣,如今调皮仍在,举动却斯文了许多,规规矩矩地行礼,有模有样。
杨坚本是顺道来探他,见他无碍,便也放心。
遂将目光投向伽罗。
两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