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乳母笑道:“神医说是黄疸,但是不碍事,可以治。”“严重吗?”她摸了摸小儿稀疏的黄毛,担忧的问。
孩子正闭目睡的香熟,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,他这一生被这样拥抱的几乎太少太少,少的他长大以后再去回味竟是一次都没有的。他只能通过乳母的回忆来寻求这种温暖的皈依。乳母笑着对她说:“不严重,不碍事的。”
伽罗心下微微放心了一些,她温柔的看着小孩,轻轻的摇着,目光久久舍不得从他身上离开分毫。虞世基凑过去看了小孩,又看了看伽罗,笑说:“夫人,小世子的模样看着与隋王稍像一些,只是眉眼之间看去是夫人的秀气。”
“是吗?”伽罗伸手去触摸他的眉眼,孩子没睁开眼睛还真看不出来,那眉毛也是稀疏的跟没有一样。她触手冰凉凉的,后背还冒着冷汗,只是她强撑着没让人看出来。虞世基陪在她身侧继续笑道:“夫人不知道吧,隋王已经为小世子取了好名字了。”
“啊?”伽罗侧目惊问。正要问是什么的时候,那孩子微微扭着头,轻蠕动着嘴唇,慢慢的睁开了双眼。那一眼就像星光所承载着的小船,载满了无数的初次和遇见。
在那个漫漫长河的时光中,她经历了一世的哀愁,最终只是为了和他见面。她低着头看他。他昂着头瞧她。“你真小啊。”她的双眼不知不觉盛满了眼泪,模糊的看不清他可爱的脸庞。世子好似饿了,不停的在她胸口拱动。
“夫人,把世子给奴婢吧。”乳母上前说。伽罗忍着眼泪,把孩子送入她怀中,侧过身将泪花擦去。转过头去正看小儿已经在乳娘怀中满足的吃上了奶。门外有声响惊动,虞世基似乎听到了声音转过头去。是杨坚。
“隋王怎么回来了?”虞世基连忙迎出去。杨坚铁衣而入,带着一身的寒气,在门被拉开的同时,他的眼睛就紧紧的锁在她的身上。“伽罗,你醒了?”他落了东西,赶回来的路上听说她醒了。伽罗点了点头,目光又落在了孩子身上。
她的世界太小,挤不下太多的人。孩子胃口不大,吃了饱,杨坚将他抱入她怀中。似乎是感觉到熟悉的味道,小世子似乎在找杨坚。杨坚说:“伽罗,他叫阿广。”“杨广。”他重复这这三个名字。
伽罗咧了咧嘴:“广,阿广”她低声呼唤,转过头心满意足的对他说:“这名字取的可真好。”杨坚将母子两人小心的拥入怀中。“夫人!夫人!”门外忽然传来了大喊。
小阿广一惊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大哭出声,伽罗手慌脚忙赶忙去哄他,阿广仍旧哭个不停,她没办法了,焦急望他。杨坚把他从她怀里抱入怀中,上下低声哄着。虞世基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慈父的一面,眼中是惊恐万分。
“还不将人乱棍打死!”杨坚抽空狠狠瞪去。虞世基慌忙从地上爬起,拉开门,门外金吾卫涌了进来,虞世基负手而立,双眸阴沉:“还不将李昺拉出去乱棍打死!”撕拉之间,华裳从廊下走来。“慢!”
华裳走近一手压在李昺肩上,一手护在他身前。李昺惊惧的颤抖,哎哎喊了一声:“姑娘。”虞世基皱眉,目光阴测测的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:“这是隋王的意思!华裳你敢拦!”
“不敢。”华裳低头敛目微微一俯,稍后起身直视于他笑道:“万事有始有终,大人在何地拘人华裳皆不敢拦。”她话锋一转:“只是大人要知晓,李昺一是这个宫的人,二大人若要在这里拘人可是要问过夫人的意思。
难不成大人根本就没有将夫人放在眼中吗!”无视君上可是重罪,这一定大帽戴下来就是虞世基也压得抬不起头了。一年前是他选华裳入宫侍候夫人,那个战战兢兢的姑娘如今已是不卑不亢敢于他对峙了。
不,虞世基摇摇头,不,与其说她的果敢,不如说她背后站着夫人。投鼠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