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赟封为皇太子,”小谢子掉了句文:“主子便贵为国母了!”“哼!”独孤伽罗报以冷笑。
一听见伽罗的冷笑,小谢子背脊上就会无缘无故地发冷。他不敢多说什么,只帮着宫女伺候漱洗,等看到镜中独孤伽罗黄黄的脸,失血的嘴唇,以及铺得好好的床,才惊讶地问:“主子一夜未睡?”
“怎么啦?”独孤伽罗回身看着他问。小谢子跪下来答道:“主子千万要保重!宇文赟年纪还小,全得仗着主子替他作主,大周朝的天下,都在主子手里。”
‘咄!”独孤伽罗喝道:“你懂得什么?少胡说八道!”小谢子想不到又碰一个钉子,这个钉子碰得他也实在不明白,自己想想,话并没有说错,独孤伽罗的脾气发得没有道理。
心里这么想着,脸上不由得便有委屈的神色。独孤伽罗自然明白他心里的想法,但此时不便作任何解释,反倒因为小谢子的话,引起了警惕,觉得必须有所告诫。
于是伽罗沉下脸来,大声说道:“小谢子!你告诉这里所有的人,这几天谁要在人前背后胡言乱语,谈宇文赟立为皇太子和我将来怎么样,怎么样,这些话要是让我知道了,我没有别的,马上传了敬事房来,先打烂两条腿再说。
我可再告诉你一句话,”伽罗用冷得似冰,利得似刀的声音又说,“连你在内,一样办理。”
小谢子吓得连委屈也感觉不到了,只听出这一段话,情况严重,没有一分一毫的折扣可打,赶紧连声答应,站起来先对屋内的四五个宫女说道:“你们可听见主子的话了!千万小心,千万小心!”
说完,匆匆走了出去,把独孤伽罗的告诫,郑重其事地转告了每一个太监和宫女。因此,各个宫里,都在窃窃私议着宇文邕的病,以及肃中堂如何如何?只有独孤伽罗那里,特别安静。
自然,安静得十分沉闷。传了早膳,阿史那皇后派人来通知,即刻齐集中宫,去省视宇文邕的病。后妃不与外臣相见,所以宇文邕的病,伽罗们只能听太监的报告,等闲无法探视。
这天早晨,是阿史那皇后特意叫陈胜文与六额驸安排好的,御前大臣一律回避,容后妃与宇文邕去见可能是最后的一面。宇文邕却不知道后妃来省视,他一直未醒,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昏迷着?
一个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,说什么食前方丈,说什么六宫粉黛,转眼莫非成空!阿史那皇后与那些妃嫔们,也不知是为宇文邕还是为自己,一个个泪落如雨,却不敢哭出声来,唯有障面掩口,想把自己的眼泪吞到肚子里去。
于是敬事房首领太监陈胜文,劝请后妃止泪,说是宇文邕神明不衰,怕朦胧中发觉了大家的哀痛,一定会伤心,于病体大为不宜。
接着额驸宇文宪又来奏请阿史那皇后回宫。不离伤心之地,眼泪是无论如何止不住的,阿史那皇后只好依从,领着妃嫔,退出了东暖阁。回到中宫,阿史那皇后余痛未已,依然流泪不止。
跟着来到中宫的独孤伽罗,却显得格外刚强,虽然也是红着眼圈,但说话行事,与平时无异,一进阿史那皇后寝宫,伽罗就吩咐宫女瑟舞:“这儿有我伺候阿史那皇后,你们到外面呆着去吧!没有事儿别进来。”
瑟舞是阿史那皇后的心腹,但也佩服独孤伽罗凡事拿得了主意,不比阿史那皇后那样老实无用,这时知道有机密大事要谈,当即答道:“奴才在外面看着,不会有人闯进来。”“对了!”
独孤伽罗嘉许伽罗知机识窍:“你小心当差吧!将来有你的好处。”等瑟舞一走,独孤伽罗亲自关上房门,绞了把热手巾,递到阿史那皇后手里。
心乱如麻的阿史那皇后,也正有许多话要跟独孤伽罗商议,但心里塞满了大大小小,无数待决的事件,却不知从何说起?
擦干了眼泪,怔怔地